他再次苏醒了,但这次,火焰与流淌的液体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奇迹。
他很清晰的看到了这个奇迹。
那簇白羽从焰芯里生长出来时带着器官剥离般的声响。
它不是珍珠,它更像这片焦土被迫呕出的最后一粒未被消化的骨渣。
半透明的羽管里流淌着星渊倒灌的髓液,每根绒毛末端都悬挂着缩小到极致的星系。
当热风掠过,那些微型宇宙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引力波。
他伸手触碰的瞬间,听见大地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羽毛化作液态光渗入指缝,而掌纹里开始长出新的星空。
那簇白羽在燃烧的荒芜中蜷缩着,像一团未融的雪,又像一颗拒绝凝固的泪珠。
祂注视着它——这抹异样的洁白在猩红与暗金的世界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仿佛一段被强行嵌入的错误音节,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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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它苏醒了。
淡白色的肌肤下流动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是将星光蒸馏后凝成的胚胎。
祂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灵——不是从岩浆里淬炼出的黑曜子民,不是由焦土捏就的赤红造物,而是某种更柔软、更脆弱的存在。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灼热的空气中蒸腾出细小的水雾,仿佛这片土地正在被它一点点地拒绝。
它生长得很慢,却又快得惊人。
慢的是它的形体,迟迟未能摆脱幼嫩的轮廓;
快的是它的灵智,不过几个昼夜便能与祂低语。
它说,它是从底下来的——从那些被火焰舔舐却始终未被吞噬的缝隙里,从世界最底层的幽暗褶皱中。
于是它自称"小地",一个朴素到近乎可笑的名字,却让祂在漫长的孤寂里第一次感到了命名的重量。
小地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带着遥远的寒意。
它讲述那个祂从未抵达的"下方"——那里没有沸腾的岩浆,没有刺骨的星空,只有无边的寂静与缓慢流动的阴影。
以及弥散在森林里中似乎永远不会被风吹散的几近黏稠的雾气与一具被黑色的琐链牢牢锁住的棺椁。
还有棺椁上久坐的一个生灵。
那个生灵似乎也无知无觉,只是安静的坐着,有时从棺椁上跳下来,把它从土壤里捞出来后就同它在这座漆黑色的、走不出去森林与雾气中乱转。
祂沉默地听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祂的梦境里只有燃烧与坠落,而小地的记忆却是弥漫的雾气与漆黑棺椁上的生灵。
有时,祂会凝视小地半透明的指尖,看那下面蜿蜒的淡蓝色脉络。
那里面流淌的不是火焰,而是某种更接近水的物质。
这让祂感到一种奇异的刺痛——仿佛自己统治的疆域里,悄然滋生了一片无法驯服的雪原。
直到有一天,小地醒来后突然望向祂。
“咦?我突然想起来你叫什么呀?好像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小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疑惑。
祂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间愣住了,仿佛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一般。
祂努力地想要从记忆中搜索出关于自己名字的信息,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
经过一番“艰难”的思考,祂最终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毕竟,从来没有人问过祂这样的问题,祂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你想要吗?大个?我不能一直这么叫你呀,这样感觉很不好。”
小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它的叶子柔软地转向了祂,似乎在期待着祂的回答。
“那你取。”
祂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在意。
然而实际上,连祂自己都说不明白,在祂内心深处,此时此刻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