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慧蒙和那双眼睛对视，突然冷汗就落了下来。

那眼睛没有感情——说起来刚见到江鹫时就是这样，他的眼神和表情似乎是两个独立的系统，就算他笑得再灿烂，眼神也不曾有一刻混浊。

而如今他真的丢下了虚伪的微笑后，兰慧蒙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笑了。

那是一种，恐怖到极致的表情，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死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表情。瞳孔缩小代表他现在很生气，整张脸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宣告别人的死期。

这样的表情如果不用微笑遮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远离他吧……啊，自己不该这么试探他，他说得对，明明都知道他不是辅助，怎么还耍小心思呢？

“我之所以能坐下来，陪什么狗屁蓝田宝斋玩过家家游戏，那是因为我乐意，闲的没事做。”

江鹫一字一顿，眼神却死死盯着兰慧蒙：“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最近挺不爽的，偏偏神界不让乱杀生。”

“啊，啊……”兰慧蒙总算紧张起来，豆大的汗珠落下来，还是低下了头，主动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对您这么怠慢……”

兰子欣是兰慧蒙的女儿，她的随心所欲和兰慧蒙的纵容都代表着对方对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有些瞧不起。

神都是如此虚伪，总是喜欢蹬鼻子上脸，给点好脸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何况还是对救命恩人。

“噗嗤，哈哈哈哈哈！”

结果江鹫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示意兰慧蒙坐下：“不用这么紧张，不是吗？既然你想看到我的真面目，那我现在给你展示了，就开心点。”

不就是装疯子吗，这他最熟，不用装他都是个疯子，末世哪有不疯的。

“还有你，你也坐下吧。”江鹫又挂上了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对着瑟瑟发抖的兰子欣开口：“我们彼此试探了一下，这也算公平了。”

兰子欣看着手臂上那一片巨大的淤青，刚才只是被江鹫握了一下就成了这副样子，她终于抿着嘴唇，神色紧张地坐下。

“那，江道友，我们……谈谈交易的事？”兰慧蒙赶紧开口，这回也不说什么不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