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寒豷将毒针藏回袖口,转身时已换上悲痛表情,“父亲临终前已将兵权交托于我,尔等只需——”
“那为何不让我们见大王?”
偏将的质问像根刺扎进帐内,寒豷这才发现士兵们手中火把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怀疑。
寒浞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寒豷手背。
后者嫌恶地后退半步,却听见父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杀了我......你镇不住军队。”
寒豷瞳孔骤缩,想起方才在廊下听见的议论:“少康有惠岸尊者护佑......寒豷连寒浇都不如......”
“父亲说得对。”
寒豷突然露出笑容,指尖毒针转向寒浞咽喉,“所以您得活着——至少在我稳固兵权前。”
小主,
他挥手招来亲卫:“大王染疾,即日起禁足养疴。若有人敢惊扰圣驾......”
毒针在火把下泛着幽光,“杀无赦。”
人间,少康军帐中。
夏后剑在烛火下映出少康紧绷的下颌。
他盯着伯靡递来的密报,“寒豷软禁寒浞”几字被指腹揉得发皱。
剑身上“天命循环”铭文突然发烫,像在呼应他加速的心跳。
“子时开拔。”
少康将密报投入火盆,火星溅在甲胄上迸出微小光点。
伯靡欲言又止,直到少康系紧护心镜时才开口:“惠岸尊者曾说,时机未到不可轻动。”
“尊者在冥界镇邪器,人间的时机得自己抓。”
少康按住老将肩头,触感单薄得让他心中一沉,“您忘了斟灌氏的教训?等寒豷整合兵力,又要多死多少百姓?”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汝艾掀开帐帘时,软鞭上的寒军令牌叮当作响。
少康转头看向她腰间新添的玄甲军虎符:“带三千人绕后,天亮前务必拿下西城门。遇到抵抗......”
他顿了顿,“能招降的,别杀。”
汝艾点头时,瞥见少康眉心若隐若现的符文——那是惠岸“灵觉初启”的标记。
她突然想起在有虞氏初见时,这个总在厨房偷酿酒的少年,如今已能在烛火中看出他眼底的冰裂纹。
(2)
冥界,忘川河,慈悲引渡阵前。
惠岸的指尖在通界灵音宝器边缘划出佛文,忘川水在脚边泛起细小漩涡。
他望着器中倒映的蚀心戒黑影,突然听见宝器发出玻璃碎裂般的爆响——那是邪器与宿主命魂断裂时的共振。
“糟了!”
惠岸抄起浑铁棍掷向水面,黑色涟漪中竟浮现出寒浞的狰狞面孔。
他转头时,阿璃已将灵心玉按在忘川石壁,却被血雾冲得后退半步:“灵心玉阴面快撑不住了!”
“夜影!带怨灵离开入口!”
惠岸的“无情咒”金光注入宝器,试图稳住结界。
夜影化作三道黑影在血雾中穿梭,幽影灵戒的蓝光将怨灵视线牢牢锁住:“老东西,你追得上我吗?当年杀后羿时,你也是这么藏头露尾吧?”
寒浞怨灵发出怒吼,骨鞭转向抽向夜影。
阿璃趁机将灵心玉推入石壁缝隙,柔光如蛛网般蔓延,终于在血雾与忘川之间筑起屏障。
惠岸这才注意到夜影的黑影有些虚浮——他在强行压制体内魔性。
“惠岸判官!它在冲击阵法!”
夜影退到阵眼时,幽影灵戒已出现裂痕。
寒浞怨灵每次撞击光墙,都会在人间同步震碎寒浞的一缕命魂——通界灵音宝器中,人间寒浞的呼吸已弱如游丝。
“让它撞。”
惠岸的指尖渗出血珠,每道金光注入阵眼,都要承受蚀心戒的反噬。
阿璃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正在碳化,那是混沌邪力侵蚀的征兆:“惠岸判官,您的伤势......”
“别管我。”
惠岸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弓弦,“盯着人间的少康,寒豷拿到虎符后,第一件事是——”
“屠杀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