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停下来哭泣,
抹了抹泪水,
问道,
“父皇,
此次乌程之事,
沈陵所涉颇深,
但不知,
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他?”
司马睿看向司马绍,
问道,
“你想让朕放了他?”
司马绍摇了摇头,
说道,
“儿臣是想,
人总有用处,
别让他轻易死了。”
司马睿眼眸一亮,
说道,
“哦?
哪你的意思是?”
司马绍笑了笑,
说道,
“儿臣觉得,
可以再论一论肉刑?”
司马睿眉头一皱,
问道,
“这话,
是谁和你讲的?”
司马绍说道,
“是儿臣自己想的,
父皇新登基,
也该人们知道,
这天变了、规矩也该换一换了。”
司马睿一愣,
说道,
“这趟乌程,
你倒是成长了不少。”
司马绍叹息了一声,
说道,
“可惜,
这路越走,
路上的知己就越少,
总在歧路丢了朋友。”
司马睿摆了摆手,
说道,
“阿绍,这路向来如此,
你看,
以前朕和茂弘处仲,
是多好的朋友?
现在?
恨不得让对方早点死。”
司马绍没有接招,
说道,
“父皇,
儿臣听说阿冲没有启程赶往荥阳?”
司马睿点了点头,
说道,
“裴太妃想做一个招魂葬,
朕派阿冲去劝解。”
司马绍说道,
“儿臣倒是觉得,
不如不劝。”
司马睿看了司马绍一眼,
说道,
“说下去。”
司马绍说道,
“儿臣之前在道深大师那里,
和东海王府的幕僚讨论过,
儿臣觉得他们说得很对。”
司马睿眉头一皱,
说道,
“她一家招魂葬如果不禁,
那这渡江来的百万之众,
谁家没有尸骨无存的亲人?”
司马绍说道,
“父皇请想,
何不借这个招魂葬的风,
看看这朝堂内外,
谁是奸臣,
谁是忠臣哪?”
司马睿点了点头,
说道,
“除了这个,
你还藏了什么心思?”
司马绍眨了眨眼睛,
说道,
“父皇,
这过江的公卿,
多多少少都受过故东海王越的恩惠,
虽说已经时过境迁,
但也难免有人借尸还魂。
不如就趁着这次招魂葬,
试探试探这些公卿的心思。”
司马睿点了点头,
说道,
“照你这么说,
这个招魂葬,
朕还得支持了?”
司马绍摇了摇头,
司马睿问道,
“哪就是反对喽?”
司马绍再次摇了摇头,
司马睿踹了儿子一脚,
说道,
“你五食散吃多了?
在这行散哪?
支持也摇头、反对也摇头?”
司马绍笑了笑,
说道,
“儿臣以为,
父皇应该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装糊涂,
让满朝公卿好好议一议,
这个招魂葬,
到底是该,
还是不该。”
司马睿笑指司马绍,
说道,
“没想到,
我的黄须儿也耍起了心机。
这你就放心吧,
这么多年来,
朕就是靠着装糊涂走过来的。”
司马绍点了点头,
说道,
“父皇,还有一事……”
话刚出口,
就看到了司马睿的眉头皱了起来,
说道,
“朕怎么看你,
不像是悔过,
倒像是要做起朕的主来了?”
司马绍挠了挠头,
说道,
“父皇误会了,
儿臣这件是私事,
这次去乌程,
儿臣访到一个神医,
为父皇求了个药方,
保证父皇……”
司马睿上前捂住司马绍的嘴,
左右看了看,
说道,
“当真?”
司马绍点了点头,
说道,
“儿臣亲自试过了,
折腾了一夜。”
司马睿拍了拍司马绍胸口,
说道,
“还得是我的黄须儿啊,
走到哪里,
都不忘为父这点难言之隐。
这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司马绍一拍胸脯,
说道,
“父皇放心,
就连那个神医,
儿臣也让他死于刀兵了。”
司马睿这次又点了点头,
挠了挠司马绍,
问道,
“你就不怕,
为父给你再添几个兄弟,
来抢你这储君之位?”
司马绍说道,
“父皇,
儿臣自然是怕,
但比起这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