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蛮势浩大,我军力弱,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在中原横行,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今夜不同了。”
"蛮狗营啸,自相残杀。"他猛地抽出长刀,寒光划破黑暗:“这便是机会!”
“我霍凌峰不过是一小小将领,平生也只是打打流寇,驱赶流民。”
“没什么战功,也不是什么大将之材。”
“不像昔日强汉盛时,冠军侯和卫大将军这一双帝国双壁打的蛮族‘六畜不蕃息’,打得他们‘妇女无颜色’。”
“若是平日里,让某三百对数万,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某家。”
“现在?三百对数万?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数!”霍凌峰狞笑道:“摆明车马硬碰硬的胆子老子没有,但痛打落水狗的胆子,不但有,还很大!”
“诸君可愿随某家到蛮营走上那么一趟?”
军阵无声,唯有甲叶轻响,一张张面孔在火光中愈发狰狞。
“好,不要俘虏!不要首级!”猛地调转马头,霍凌峰刀锋直指远处冲天的火光:“我们只要把那些女人活着带回家!”
数百兵刃同时出鞘,雪亮的刀光连成一片,最前排的老兵突然捶甲嘶吼:“杀蛮狗!救亲人!”
吼声如浪,惊起夜栖的寒鸦。
霍凌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说得好!将士们,随某冲杀!”
马蹄重重落下。
三百铁骑如离弦之箭刺向敌营。
铁骑如潮,马蹄声震碎了荒野的寂静。
......
蛮族大营内,营啸的混乱仍在持续。
整座军营已沦为血腥的屠场,遍地都是厮杀的痕迹。
折断的兵刃插在尸体上,未熄的篝火映照着满地横流的鲜血。
死伤不知几何。
再次杀掉一只脑袋上长满眼睛的恶魔,步摇莫跋晃了晃脑袋,喘着粗气,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
当视线恢复清明时,这位蛮族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发生了什么?”
营帐内外,横七竖八躺满了部族勇士的尸体。
有的互相砍杀致死,有的面目狰狞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更有甚者,身上竟带着被啃咬的痕迹。
“来人,来人!”步摇莫跋嘶吼着冲出大帐,却只看到几个垂死的士卒在血泊中抽搐。
夜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王旗不知何时已经倒伏在血泥里。
裹满泥浆。
“大祭司何在,大祭司何在?”步摇莫跋踉跄着朝外走去,回答他的,只有远处此起彼伏的惨叫。
突然,地面传来规律的震颤。
步摇莫跋僵硬地转头,迎着惨淡的月色,脸色突然发白。
三百铁骑组成的楔形阵撕开营门,寒光凛冽的槊锋正对着中军大帐。
为首的将领高举长刀,刀尖所指之处,正是他站立的位置。
“敌...敌...”步摇莫跋口中讷讷,几不能言。
片刻,
“敌——袭——!!”
这声凄厉的预警还未消散,钢铁洪流已碾过外围营帐。
霍字将旗所到之处,残存的蛮兵如同麦秆般倒下。
步摇莫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勉强组织起的防线,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铁蹄踏碎篝火,火星四溅中,他看清了那个冲锋在前的将领那狰狞的面容。
......
“杀出去!”卢照民挥舞着长剑,脸上因为激动而变得涨红:“杀出去!”
数十名亲卫护着民夫队伍,将沿途疯癫的蛮兵尽数斩杀。
跟在卢照民身旁的澹明耳朵动了动,嘴角稍稍上扬:“终于来了。”
转身跟卢照民道:“府君,囚营的姐姐们应该也开始了,请府君务必拦住溃散的蛮兵,他们虽神志不清,但仍具威胁。”
卢照民一愣:“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澹明回过头看着自远处缓缓逼近的灰袍身影,低语道:“哪怕是梦。”
“果然是你们动的手脚。”大祭司那阴沉的嗓音穿透喧嚣传来:“真是好手段,区区稚童,竟能葬送我数万大军。”
“很多人都这么说。”澹明广袖一振,千百道清光直奔囚营方向而去。
“府君,接下来就靠你们了,我们易水畔再会。”
话音落下,澹明掌心一凝,一柄冰晶长剑凭空而现。
“还是个修行者,我果然老了,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大祭司瞳孔微微一凝,下一刻便桀桀笑了出来:“修行者的心肝,想必格外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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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建议吃,老东西。”澹明呵呵一笑,迈着两条Q弹的小短腿迎了上去:“虽然现在没多少修为,但对付你,甚至都不需要打斗描写。”
....
囚营。
听着外面传来那渗人的惨叫和喊杀声,一众姐妹纷纷蜷缩起了身子,神色惶惶。
“真的打起来了。”十七踮着脚,从窝棚缝隙中望出去。
远处火光冲天,隐约可见人影相互砍杀。
“小郎君真的没说谎,这些蛮族真的会发疯。”
“那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可以逃了?”秦吟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