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来了，郑一、郑二便不敢再嬉笑，认认真真给郑旦洗澡，换上睡袍。

刘禹锡用束带束起宽袖，从郑一手中接过梳子，细细梳理着郑旦的头发。

房间里又静得落针可闻了，郑旦也不搭话，俩臂搭着浴桶边缘，眯起了眼。

“好久没给皇上梳过头，都没发现，皇上有白头发了。”刘禹锡白皙的指尖夹着一根更加发白的头发，“是有什么心事？”

“想着早点死！”

郑旦这看似不经意的话，让立在旁边的郑一、郑二莫名就跪了，刘禹锡的手也微顿，萧旭则心跟着一疼。

要说，萧旭是真厉害，虽然修为从零开始，但这敏锐的五感还是比常人强了许多，外界的声音可听得清一二。

久久，还是刘禹锡先开口了，“皇上，别生气了，现在只剩你我，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刘禹锡从身后走出，握起郑旦下意识躲闪的手，蹲在浴桶边，凝望着郑旦被热气蒸腾得有些绯红的脸颊，这一刻的心是软的，

或者说，刘禹锡对郑旦一直都是柔软的，

“皇上最重兄弟情，现在大雍皇帝和腾峰他们在慢慢恢复，萧将军和无双，云逸大师兄，你也都安顿好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不开心？”

刘禹锡于怀间取出那个纪管家的金子摆件，塞进郑旦手里，

低沉沉道：“皇上，以前的事，我给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这下我懂了，明白了，以后我绝不会再动你的兄弟。就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来过，像我们刚认识一样，行吗？”

郑旦摩挲着手中的摆件，突然心痛：为什么在鬼界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纪管家，就像没想到腾鸢一样。

郑旦没接茬，或者不想接茬，换了个话题：“你几天都没来这里，是在找对付苍璃的法子嘛？”

“皇上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刘禹锡的眼神明快起来，因为郑旦愿意与他交流了，“皇上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你在意的人，包括苍璃。”

“从始至终，皇上对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滥杀无辜，不要动你的兄弟。如今，皇上做到了如此，我自然也要兑现承诺。所以…皇上愿意与我重新开始吗？”

刘禹锡的眸子里全是真诚，但是郑旦不想看，冷冷道：“那是因为，他们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吧？全是小卡拉米，你用不着忌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