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好似对这把剑有什么执念,现在练拳,还是背着它,每次打完一遍拳后,还要拔出长剑,胡乱的劈砍一番。
少女一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宁远的脸颊,一边扭过头,望向院子里独自练剑打拳的裴钱。
小姑娘此刻,正在修炼六步走桩。
阮秀没来由的,就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
少女轻声问道:“宁远,你看裴钱,像不像咱俩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少年睁开双眼,眼神略带疑惑,只是很快,他便开口说了个名字。
“陈平安?”
阮秀点点头,道:“裴钱跟他,是不是很像?”
“从小都是孤苦伶仃,陈平安在骊珠洞天,裴钱在南苑国京城。”
宁远接着她的话道:“都是朝不保夕,从小没了爹娘,活下去都是问题。”
“洞天破碎,陈平安离开了小镇,踏上了修行路,就像现在的裴钱,很快也会跟着我们离开藕花福地。”
宁远忽然笑道:“陈平安最开始,是走的武道路子,修炼的是撼山拳谱,而裴钱也是一样,因为我把六步走桩教给了她。”
阮秀用手托着腮帮,喃喃道:“可是为什么,同样大环境的两个人,性子却截然不同呢?”
少女声线很轻,继续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裴钱现在表现出来的‘老实’,很大原因,是因为我。”
“她不是真的变好了,只是我给了她一个变好的...好处而已。”
宁远随口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阮秀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脑子比我好使,你琢磨琢磨,为什么同样的环境,却造就出了截然不同的人?”
宁远换了个姿势,侧过脑袋,脸部朝上,与她四目相对,反问道:“秀秀,你仔细捋捋,裴钱跟陈平安,他俩从小的生活环境,真的是一样吗?”
少女愣了愣,仔细的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宁远没好气道:“一样个屁。”
“陈平安的爹娘,对他不好吗?”
“药铺的杨老头,学塾的齐先生,烧瓷拉坯的姚师傅,哪个不曾关照过他?”
年轻人继续道:“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除了对他好的,也有很多针对他的,甚至不乏有境界极高的前辈大佬,在暗中算计他……”
宁远伸手指了指院子里,“可裴钱呢?”
“娘不疼,她爹还要把她给卖了,完事流落到了南苑国京城,连住的地儿都没有,成了乞丐,到处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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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里外外的,哪里有相似之处?”
少女开始默不作声。
陈平安对这个世界给予他的恶意,之所以能保持一颗‘无所谓’的心,是因为在接受恶意的同时,他也收获了极多的善意。
但在裴钱这边,则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世界只给了她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