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您说的那个小伙子……多大了?」颜简韵看着《百子千孙图》纹样。
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焦香。
「可好着呢,才30岁。」大姨的竹针在枣红毛线团里突然停顿。
「这……是不是结过婚?」颜简韵想起上周在文化馆档案室发现的《北大荒知青婚姻登记簿》,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爬满「返城后离婚」的朱砂批注。
「没有,前几年去当知青,耽误了。」大姨的竹针突然加快速度,枯黄的金线在针尾炸开成毛躁的星云。
她说话时,窗外传来收废品老人沙哑的吆喝:「旧课本换铁锅——」那声音像把钝刀。
颜简韵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在电子研究所具体做什么?」
「说是研究什么……信号调制?」大姨的竹针「啪」地戳进毛线团,枯黄的金线与蓝线在针孔处绞成死结,
「反正能让你以后穿带暗纹的的确良衬衫,听说现在流行那个。」她说话时,藤条箱里突然滚出个铁皮饼干盒,盒盖上「为人民服务」的红漆字与示波器屏幕的荧光绿形成刺眼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