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怎么不过去?"她掏出火柴划亮,橙红光点映亮老人眼角褶皱,
"今儿有外宾来参观,您给讲讲这盘金绣的玄机多好。" 通风管道嗡嗡震颤,
张师傅对着火光深吸一口,烟圈儿慢悠悠飘上椽子:"不过去,我喜爱清净。
艺术,让他们自己看就行,我讲可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颜简韵急得直跺脚,漆皮凉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当当响,
"您看这玻璃柜上贴的便签,多少观众问盘金绣和打籽绣的区别?
这就是现成的宣传平台。" 老人鼻孔喷出两道烟柱,
烟袋锅子往墙根《百蝶图》戳了戳:"他们吧,哪懂什么劈丝分线,能缝个衣服扣子就算不错了。
就说这蝶须,得用最细的冰丝线,在经纬交织的空当里走'游针',线头藏得比麦芒还细——"
话音戛然而止。
展厅木门吱呀作响,穿四个兜军装的青年挟着雨后潮气立在门边,肩章还挂着水珠。
颜简韵抻着脖子望过去,正对上霍天临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