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板裹挟着风声落下,“啪”的一声脆响,李在明的白衫瞬间绽出血花,凄厉的惨叫声在堂内回荡。
每一下击打都似重锤,不仅砸在皮肉上,更敲得李在明几近昏厥。
“老爷!老爷饶命啊!”
李长山踉跄着扑到华清脚边,灰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涕泪横流:“小儿年幼无知,求您看在老奴伺候苏家多年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他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不一会儿便渗出鲜血。
华清冷眼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李在明,直到第二十七板落下,才抬手示意家丁停下。
李在明趴在地上,早已没了人样,后背血肉模糊,浸透的血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流淌。
“此次货物价值万两,损失惨重!”华清居高临下,眼中满是厌恶与冷厉:
“李在明身负重大过错,即日起,苏府停掉他的例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李在明:
“若再敢有差池,就给我滚出苏府!”
李长山浑身颤抖着,将儿子半拖半拽地扶起,蹒跚着退了出去。
他将儿子背回房间时,李在明的意识已有些模糊。
片刻后,郎中带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药香混着血腥味在屋内弥漫。
郎中用镊子夹起浸满草药的纱布,刚触到那片溃烂的皮肉,李在明便猛然弓起脊背,惨叫着抓紧床头横木:
“啊!停下……”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滴在浸透血污的被褥上。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李长山红着眼眶按住儿子颤抖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郎中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点金疮药敷上:
“李公子这伤得养两月,切忌动怒。”
等人都走了后,李在明突然伸手胳膊推翻了床边的矮凳,瓷器碎裂声惊飞窗外栖鸟:
“苏老狗,你给我记着,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扯着染血的床单,脖颈青筋暴起:
“苏小婉这个小娼妇竟然连面都不露,好歹给我求下情。”
两个月后,李在明换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垂首站在账房领月钱。
管事将几枚铜钱拍在桌上,冷笑:
“例银已停,这是老爷赏你打杂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