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面色一怔,但立刻就冷笑两声,继续道:“侯虎可没有那么蠢,不确认你们大军的位置,他岂会胡乱追击进军,昭阳的御寒级也不少,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大夏会提前勘探敌情。”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夏鸿也无心与他解释,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宇文焘等人押着他们继续加速前行,自己则朝着北侧掠去。
“行了,赶紧走吧!”
被宇文焘等人催促着,周元只能继续前行,可回头看着消失在雪原上的夏鸿身影,眉头变得愈发低沉。
从夏鸿现身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夏川顶多只能算个领军打仗的人,这场大战的策划者,并不是他。
长白沟一战,大夏打的确实漂亮,斩杀陇山士卒六成以上,俘虏近三成,自身伤亡估计在一成左右,最后若不是他以命相搏,宋宁、李元凯,还有那几十个陇右士卒,估计也跑不掉。
问题是一成伤亡,也是伤亡。
他被俘虏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大夏现在的可战之兵估计不到九百,而且还拉着这么多辎重,凭什么埋伏侯虎的一千血卫军。
关键是……
“昭阳血卫军的战斗力,可媲美同数量的陇右军,跟自己这一千新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而且侯虎此人,谨慎十足,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中埋伏,大夏,接下来绝对要吃大亏!”
周元此刻心中怨气十足,自是乐见大夏惨败的。
刚成立一个月的陇右四军,被自己亲手葬送,他已无颜面再回陇山,心中早生了死志。
眼下唯一的念想,就是看大夏倒霉了。
“押运队,看到押运队了。”
“到了,总算到了。”
…………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云蛟军也冒着雪夜,往南走了四五公里,随着前方传来几声惊呼,士卒抬头才发现,南边也有一支长长的队伍,正朝着他们这边赶。
那只队伍,人数也在千人左右,但跟云蛟军只有七成人身披淡金色盔甲不同,那边的上千人,穿的全都是淡金色盔甲。
仅从视觉效果来看,那所谓的押运队,比云蛟军显得壮观的多,好像他们才更像一支正规的军队。
“大夏,还有一支军队!这,怎么可能……”
看到押运队的第一眼,周元整个人就愣住了,脸上满是骇色,但随着两方队伍不断靠近,最后只有两三百米距离之际,他仔细看了看押运队的人,脸上表情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只是战甲和兵器相同而已,基础力量都只有一万五左右,高一点的也就两万,不是军队,应该只是大夏的普通掘地境组成的押运队。”
一千云蛟军,就已经超出陇山对大夏的认知了;若是还能拿出比云蛟军更强的军队,那他可真要自闭了。
周元心神稍动,挑了十几个押运队的人,仔细观察了一阵后,又有了新发现。
“不对不对,兵器战甲也不同,只是颜色一样,这帮人穿的战甲,用的兵器,全都只是十锻级的,难怪叫押运队,就是专门来运输辎重的。”
周元看出押运队的成色,立刻冷笑了几声。
有专门的人运输辎重又能如何,血卫军的实力摆在那里,就算没了辎重拖累,大夏的胜算也微乎其微。
“行了,只差几百米了,云蛟军放下辎重,立刻跟着刘元上东侧那座雪丘后方,快快快!”
夏川一声令下,云蛟军十营士卒全都放下辎重,跟在了刘元的身后,朝东侧的一座四五十米高的雪丘,爬了过去。
云蛟军一走,雪地立刻就变得空荡荡了起来,只剩下十台空车和满地的兵刃战甲,以及陇山两百多俘虏。
周元也是俘虏之一。
他转头看向右侧,发现押运队分出一部分人,开始清理云蛟军爬雪丘的痕迹,立刻就意识到了,眼前这座不过四十多米高的雪丘,就是云蛟军用来藏身,伏击侯虎血卫军的位置。
“这是算好了,血卫军会顺着他们踏出的雪道,一路追击到这个位置,然后他们从雪丘后方突然现身,居高临下的冲击血卫军?”
看出大夏的意图后,周元表情有些古怪。
为了节省追击时间,血卫军不开辟新路,会顺着大夏踏出的雪道走,这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问题是,侯虎走之前,不知道派人先查探雪丘么?
陇右绝大多数都是平原地区,能藏兵伏击的位置,本来就少之又少,这个雪丘如此显眼,侯虎怎会忽视?
“未免也太天真了,哼……”
刚刚夏川只下令让刘元带着云蛟军上雪丘,他自己包括宇文焘等一众御寒级,可都还没动。
所以周元这声讽刺挖苦,他听的很清楚。
夏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没有理会周元。
一直等到押运人员将所有战甲兵器全都装车,随后分成十个小队,将所有俘虏全都控制好了,一切准备就绪,他才挥了挥手:
“继续向南出发,现在,可以走慢点了!”
听到夏川后面那句话,周元表情先是一怔,继而猛地抬头,看了看正在往南出发的大军队伍,以及自己后方这一众俘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骤然大变。
他明白,大夏要干什么了!
“看来你还不傻。”
夏川轻轻调侃了一句,恰巧此时,大夏押运人员从身上取出了一块块布条,将所有俘虏的嘴都给塞住了。
周元心中的骇然还未消失,宇文焘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拿出布条,将他和李元清、成河三人的嘴,全都给一起塞住了。
“宇文焘、陈应霸、吴天星,你们三个留在这边。”
“属下遵命!”
三人拱手后,立刻也上了雪丘。
重新出发的队伍,速度比云蛟军慢了一倍都不止。
可夏川、陈应元、彭波、林凯四人,脸上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满脸的期待。
与四人不同,被布条塞住嘴的周元,此刻瞳孔中满是担忧,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一副急切万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