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那些。"杨明汐将软巾在温水中绞干,"伤口再拖两日,怕是要剜去半边肩骨。"
她话音虽冷,指尖却轻得像拂过琴弦,先以淡盐水沾湿伤口边缘,待腐肉稍软,才用银镊子夹起一缕脓血凝结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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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棠忽然抓住她手腕,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宝宝怎么样?有没有折腾你?"
杨明汐感受到陆锦棠抓自己的手腕的力度,这是疼的不行了,转移话题呢?
想了想,伸手进入衣袖,从空间里拿出先前准备的麻沸散提取液,让陆锦棠喝下去。
“宝宝很乖,我这样在外面折腾,他也没有闹什么意见。”杨明汐一边和陆锦棠聊着,一边看着陆锦棠喝药后的神态变化。
“真是听话的宝宝,……”话还没有说完,陆锦棠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旁边火炉上铜盆里的水泛起涟漪,杨明汐望着水中晃动的烛影。
拿出匕首,哗哗的将陆锦棠肩膀的脓血腐肉一一剔除,将脓血裹进废布,又换了干净软巾蘸取金疮药汁轻轻的涂抹在陆锦棠的左肩上。
药汁渗进伤口时,陆锦棠猛地攥紧帐中流苏,穗子上的珍珠簌簌滚落。
杨明汐按住她肩膀不让他动弹,余光瞥见他后颈新添的刀疤,像条青蛇蜿蜒在苍白皮肤上。
"别动,看来麻沸散提取液对你效果不大啊!"她取出细银针在火上炙烤,"得把深处的脓水引流出来。"
陆锦棠侧过脸,发梢扫过杨明汐手背,声音轻得像飘进帐的暮色:"你不怕血了?"
"怕。"杨明汐将针尖刺入腐肉,腕子却稳如磐石,"但更怕你死在这深山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帐外忽有夜枭长啼,段梅捧着新熬的生肌膏进来,铜勺碰着瓦罐叮当作响。
陆锦棠望着杨明汐垂落的睫毛,忽然想起去年在靠海山见到杨明汐时,这双眼睛也是这样浸着冷意,却在看到哥哥身上的血时,泛起灼人的热,然后晕了过去。
"阿汐。"陆锦棠任她用纱布层层裹住肩膀,忽然抓住她沾着药汁的指尖,"待此事了结,同我回京城吧。
我带你去看拙政园的荷花,看船头点着灯笼卖桂花糖粥......"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竹哨三长两短的急响。
杨明汐瞬间按住陆锦棠肩头,将他按回床榻的同时,已抽出袖口里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