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
孔贞运抖开的圣旨草稿,洒着苏州织造局暗纹,他偏说是尚宝司贡品。"何苦学黄巢?"他枯指点在"盐引二十万"上,足够腌透大半个江南的咸鱼。
徐弘基忽然推过冰鉴。夹层里崇明岛地契泛着永乐年的霉味:"先祖靖难前夜收过类似盒子,装的是鸡鸣寺舍利匣钥匙。"
两人事先就准备了个崇明岛?亏李旦还在给他们当打手!
"巧了。"王九把玩着倭国金小判,"明日请公爷同祭孝陵——听说守陵卫的火药该翻新了?"
"求之不得。"徐弘基答得比秦淮歌妓还快。长江咽喉要地,倒成了催战锣鼓!真是迫不及待……
“李维酣大人…”
徐弘基击节而叹:“人道是王九有情有义!果然。三年了,还能时刻记得为你殉情的普通女子!范冰晶泉下有知,该含笑了…”
“李维酣?丧师失地那个?”孔贞恒拍案:“当满门抄斩!速斩!”
“兰星公子何人?”
两人不住眉目传情,孔贞恒终于瞪眼点头,徐弘基仍略有纠结:“王将军所问,可是常与犬子结伴而行…”
王九打着哈欠:“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若不便…”
“人皆避父讳,有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啊。”孔贞恒抢答。
那两个跑腿出卖辽沈两城之人,他们也敢承认……
"这'长兴侯'我接了,不过…"王九突然向暗处招手:"抬上来!"
当铁碑抬上时,孔贞运终于瘫在雕花椅里。碑上"洪武鱼鳞册副碑"七字烫眼,侧边永乐御史批注更毒:"此田今在魏国公府荷花池下。"
"按《大明律》,侵田千亩者斩。"王九抚过密密麻麻的人名,"这碑够换几年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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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徐弘基指甲抠进黄花梨。
王九摇头。
徐弘基“激动”起来:“将军何苦?老夫这个庶女,一年前就成你们耳目!老夫却将其视若嫡女,一直带在身边,何曾有过为难?”
是早在等着?
"五年。"王九忽看向琵琶弦断处,徐家庶女抖得比秋叶还凶。
“仰晋既已说破,也算巧合。可惜将军已有妻妾..."
孔贞运刚开口,就被徐弘基截断:"能作将军长辈,老夫幸甚!"眼神却剜向老搭档——当年卖辽沈二城都没这般痛快。
五更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