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不时醒来,想到如今的局势,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继续思考,如此反复,直至清晨。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身体不适。还未收拾妥当,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便前来探望,说是老二老三都担心她的身体,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在园子中的经历。
她并未多言,只挑了些能说的告诉她们,也不让余嬷嬷透露更多。
两个儿媳仍旧追问不休。
与此同时,赵氏也一夜未眠。
她被侯爷关起来后,无处可去,无法入宫,无法救出赐儿,什么也做不了。她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她想要让侯爷放她出去,但侯爷已经离开,根本不理会她。外面有人看守,她呼喊无果,只能绝望地敲打着房门。
这一夜,她一直在敲门,夜色渐淡,曙光初现,敲击之声不绝于耳,带着绝望与哀求:“侯爷,请您开恩,放我出去,我不能被囚禁于此,我要自由,求您了……”她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与恐惧,不知那皇上的旨意是否已经下达,更不知它对赐儿究竟有何影响。
赐儿如今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她年幼无知,如何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一夜的时间,仿佛漫长得如同永恒,让人煎熬。
皇上、太子、太后,他们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决定,是否如同悬在赐儿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威远侯对此却毫无兴趣,他甚至不愿再见赵氏一面,更别提听她诉说心中的忧虑与恐惧。当仆人前来禀报关于赵氏的事情时,他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关心赐儿是否还活着,其余的,他并不想多过问。
但这一夜,他并未能安然入眠。反复思量后,终于,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他要写一封请罪折子,为赐儿,也为自己,更为整个威远侯府向皇上请罪。
他们错了,他们都错了。他们竟然未曾察觉太子妃的真正面目,甚至可能冤枉了无辜的爱儿。如今想来,太子妃爱儿的遭遇或许并非偶然,而是被赐儿所害。
想到赐儿所犯下的罪行,威远侯不禁感到羞愧难当。他为自己竟然养育了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羞耻,更为她给家族带来的耻辱和痛苦而痛心疾首。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他必须做出选择。他必须撇清自己与赐儿的关系,让皇上和所有人都知道,赐儿的罪行与她无关,与整个威远侯府也无关。但同时,他也要为赐儿请罪,主动承担起作为父亲的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他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他决定在请罪折子中坦诚自己的过失,并表达对爱儿的深深愧疚和爱护。他相信,只要皇上愿意看他的折子,看到他的诚意和决心,就一定会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威远侯迅速挥毫泼墨,将心中的思绪化为文字。他一字一句地斟酌,生怕有任何疏漏或错误。终于,一封通顺且无误的请罪折子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轻轻地吹干墨迹,然后派人将它送入宫中。
此时的他,只能焦急地等待着宫中的消息和反应。他不知道自己的请罪折子是否能打动皇上,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和爱儿的未来会如何。但他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而在宫中,章天爱正缓缓醒来。她昨晚与皇上共进晚膳后,便早早地休息了。然而,当皇上离开后,她却再也无法入睡。她揉着微微发胀的头脑,听着李嬷嬷汇报着东宫的消息。
昨晚,太子回宫后只去了罗良媛等几位嫔妃那里,并未去看望太子妃。章天爱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她知道,太子这是在故意冷落太子妃,以此来表达对她的不满和惩罚。
“过了一晚,就只有这些消息吗?”章天爱不悦地问道。
李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这已经是今早才打听到的了。东宫那边消息封锁得很紧,我们实在无法得知更多。”
章天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太子慕容慎行这是在故意制造神秘感,让后宫的女人们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想法和意图。
就在这时,李嬷嬷突然提到后宫的女人们似乎都在蠢蠢欲动,想要趁机讨好皇上和太后。然而,皇上在离开时却特意叮嘱章天爱不要随意走动,要她安心待在芙蓉殿内。
她挑选了一件粉色的宫装,搭配上一朵精致的宫花,整个人看起来既鲜活又灵动。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带着李嬷嬷和春梅等人走出了芙蓉殿。
用过早膳后,章天爱便前往皇上和太后那里请安。请安完毕后,她正准备回到芙蓉殿时,却突然听到了一声通报:“贺才人求见。”
章天爱心中微微一怔,她在这个时候来访,究竟有何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