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不是阿斯特拉该考虑的问题,他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
和盖勒特的关系要怎么继续。
阿斯特拉真的不知道,他没有处理这种关系的经验。
这是他在沃恩之后遇到的第二个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的事件。
盖勒特不是沃恩,他甚至已经不用朋友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阿斯特拉在这一瞬间感到茫然。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处理?
他似乎听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詹森告诉他的。
【纯真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上少得可怜,就算有,也有极大概率不会降临在大多数人身边,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家族身边。】
【能够套牢,并且永远挂上牵扯关系的,只有用利益链条拴起来才行。】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戴上锁链,要是想维持一辈子,就要用足够套牢他们一辈子的利益牵扯住。只有这样,他们的心就会控制着他们的身体不去摘下锁链,甚至乐意带着。】
【利益带来的甘甜可比几句轻飘飘的话甜蜜多了。】
利益才是永恒的。
纵横交错,亘古不变的道理。
阿斯特拉曾经只会模模糊糊践行詹森教他的道理,更别提他身边根本没有可以让他实行的人。但上学之后,他好像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身边的人很少能有和他家世匹配的,就算自己愿意和他们来往,也会因为自己的弱势被父母否决这份关系。
还不到时候,他现在只能践行那份原则。
阿斯特拉摸到了一些门路。
————
阿斯特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无法和身边的人产生真正纯真的关系的。自己的身份就注定了这些事。
他和盖勒特的关系也无法回归从前,他已经能确定了。
刺扎在心里再拔掉,经历的痛消除不了,重新长好的也不再是那块已经坏死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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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面对这份真相。
“也不知道盖勒特给你取了什么名字。”阿斯特拉轻抚雕鸮的羽毛,看着大猫头鹰舒服眯起眼睛的模样,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一只雕鸮……我和他提议过的也是雕鸮。”
“不过他却没有在信里提起你的名字。”
被重视又被忽略,阿斯特拉描绘不出内心真正的感觉。
他喂雕鸮吃了一些东西,又准备了一些东西让雕鸮带着。
“应该不会太重,帮我带给盖勒特好不好?我暂时,实在想不出要和他说些什么,你先回去,我会让艾格送信过去的。”
听到这话的艾格眼睛猛地瞪大,扑扇着翅膀飞到雕鸮身侧不停摆着各种奇怪的动作示意着,还压着雕鸮不让它走。
两种不同猫头鹰叫声混合在一起,变得尤为诡异,听的阿斯特拉耳朵嗡嗡响。
“你们不要打架……”
这句话还没说完,艾格已经先发制雕鸮,一爪子将还没长成的雕鸮按住了。雕鸮也不甘示弱,不停抖着毛翻滚着,试图掌握主动权。
阿斯特拉只觉得最近的事真的是越来越乱了。
自己和盖勒特的关系还没缓和,妈妈的猫头鹰就把盖勒特猫头鹰的毛给啄秃了。
“等等!艾格,不能没礼貌!”
阿斯特拉也不知道艾格今天是怎么了,连忙上前把艾格抱住制止争斗。
一直被压着的雕鸮看准时机,把艾格脑袋上的一撮毛啄掉了,艾格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两只猫头鹰扭打在一起,一直到飞出窗外。
阿斯特拉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和盖勒特以后该不会像这两只猫头鹰一样吧?
生无可恋的阿斯特拉用魔咒将天上的两只猫头鹰拉了回来,强制分开,分别上了药,将艾格交给维克,自己去将雕鸮放飞。
艾格张着喙大声叫着,一副极为不满的模样。
可阿斯特拉听不懂猫头鹰语。
雕鸮也还是带着礼物飞走了。
艾格眼里的光灭了,整只鸟缩在维克怀里没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