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让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内心的痛苦。
然而,酒并不能真正治愈他的创伤,只是让他在醉意中更加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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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张勇提着灯笼,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了过来。
当他看到江预正躲在卧房里偷偷喝酒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愤怒。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江预手中的酒坛子。
江预见状,立刻伸手去抢夺,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因为酒的作用。
张勇担心自己不是江预的对手,情急之下,他猛地将酒坛子扔出了窗户,只听“砰”的一声,酒坛子在窗外摔得粉碎。
江预的目光随着酒坛子的飞出而转移,他冷冷地看着张勇,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愤怒,“我看你是胆子肥了,竟然敢抢夺我的东西。”
张勇并没有被江预的气势吓倒,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江预的腿,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少爷,我求求你了,你振作起来好不好。您这样自暴自弃,我看着真是心疼极了!”
江预一把推开张勇,笑了几声,然后赤着脚走到老槐树下面,想飞身跃到树上,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干脆躺在槐树下面。
张勇看着江预躺在地上后,他走到江预身边,抬起手掌,心一狠,一掌劈在了江预的侧颈上。
江预突然坐了起来,抬起头瞪着张勇,正准备开口骂人,突然双腿一软,眼睛一闭,扑在了张勇怀里。
张勇弯腰把江预扛到了卧房。
躺在床上的江预,被梦魇缠绕着,时睡时醒。
梦里,向晚舟笑眼迷人地说道:“江预,你折好多好多风车,挂满江府,我就回来了。”
梦做完,江预立马醒了过来,踉踉跄跄地走进书房,点燃蜡烛,走到书案前,开始拿出纸张,裁剪起来。
张勇听见了响动,跑进书房,看着江预在裁纸,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预看到了张勇,开口说道:“去,把江府的仆人们叫起来,给我折风车。”
张勇听了,连忙说道:“少爷,此时已经是半夜,仆人们都睡了,他们都挺累的,要不明天在让他们折好吗?”
江预看着张勇,“你来陪我折!”
张勇无奈,只能坐下来,开始折起风车来。
蜡烛一点一点燃尽,张勇已经趴在桌子上熟睡,而江预则十分兴奋,认认真真地折着。
天天渐渐明,江预来到曾行的小院,早起的琳琅看着江预一脸疲惫又不修边幅地站在院子门口,赶紧跑过来。
她心疼地看着江预,“姑爷,如果小姐看见您这样折磨自己,她还有多难过啊!”
江预突然抓住琳琅的肩膀,“琳琅,我昨晚梦见龙儿了,龙儿说只要我把江府挂满风车,她就回来了!”
这时,曾行走了出来,江预看见了他,一个箭步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你赶紧上街,给我把全京城做风车的纸买来!”
曾行疑惑地盯着江预,然后又看了一眼琳琅。
琳琅赶紧说道:“小姐喜欢风车,你就去买吧!这样姑爷看见这些风车,兴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曾行听了,看着江预,“少爷,现在店铺还没有开门,您先回去睡一觉,等您一觉醒来,我保证把全京城的纸都给您买回来!”
江预放开曾行的手,“不行,我不能睡,我要折风车,只要我着好风车,龙儿就回来了!”
琳琅赶紧说道:“姑爷,小姐最喜欢你精神抖擞的样子,如果她回来,瞧见您这精神萎靡的模样,她可能又会转身离开的。你回去睡一觉好吗?”
江预听了琳琅的话,看了看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凌乱的长发,“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回去睡觉,我回去睡觉……”
曾行带着人来到街上,买了很多做风车的纸张。
他将这些纸张搬回江府后,就每个仆人发一沓,让他们一起折风车。
江澈、江月知道后,也赶紧一同折了起来。
现在的江府,如同一个制作风车的手工工厂。松苑里,江老太太、徐嫂、楼藏月、林离恙以及几个女仆在不停地折风车。
竹苑里,江月、江澈,乃至湘姨娘也在忙碌着。
后院里,杨慧中、杨慧敏、曾嫂、牛嫂等仆人都忙个不停。
杨慧中一边制作风车,一边唉声叹气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牛嫂看了看杨慧中,“哎哟,我们的鼻涕大王也思春了!”
杨慧中眉毛一挑,害羞地说道:“牛嫂,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徐嫂看着杨慧中,打趣道:“还害羞了,告诉我,喜欢那家的公子哥了!”
杨慧敏瞥了一眼杨慧中,“就她一个粗鲁的样子,谁会喜欢她!”
杨慧中听了很不服气,“哼,情爱这种东西,乃是最虚无缥缈的,我杨慧中是要跟着少爷上战场杀敌的。”
牛嫂别憋了一下嘴,“慧中,话别说得太满,如果真有喜欢的人,就大胆说出来,不然错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如果大少爷当初把夫人留下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牛嫂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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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嫂见了,“说句实话,看着少爷这样痛苦,我这心啊,真是难过的很。放眼看看京城高官的府里,哪里会有大少爷这么好的主子,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来看。”
杨慧敏看着曾嫂和牛嫂,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折风车吧!”
曾嫂、牛嫂赶紧擦了擦眼泪……
经过仆人们的忙碌,江府都挂满了风车。江预看着这些随风转动的风车,喜笑颜开。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爬上那棵古老的槐树,静静地凝视着江南的方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如今,他选择了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等待,那就是坐在江府的大门口,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向晚舟的归来。
他的等待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他会在那里坐上整整三个时辰,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有时他会一直坐到深夜,周围的世界都被黑暗笼罩,只有他孤独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还有时,他会一直坐到天亮,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开始,而他的等待却似乎永无止境。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他渴望听到向晚舟的脚步声,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但时间却无情地流逝,他始终等不到那个他期盼已久的人。
无论谁来劝说,江预都无动于衷,他依旧痴痴傻傻地守在江府门口,仿佛那里是他与向晚舟之间唯一的联系。
即使是江老夫人请来的尚太师和柳无为这样有分量的人物来开导他,也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
在尚太师和柳无为的耐心劝说下,江预偶尔会听从他们的建议,按时吃饭、睡觉。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他的精神又开始恍惚起来,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憔悴。
他整日整夜地守在江府大门口,不肯离开一步,也不肯闭上眼睛休息。
他的眼睛始终凝视着那条通往江府的道路,似乎在期盼着向晚舟能够突然出现在那里。
江老夫人、楼藏月等人看着守在大门口的江预,心如刀绞。
他们心疼他的痛苦和执着,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安排一些人手守在江预身边,确保他的安全,同时也希望他能在某一天突然清醒过来,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路途中的向晚舟,也在冒着凌冽的寒风,冒着冰冷的寒雨,快马疾驰,赶往京城。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江预还是没有能盼来向晚舟。
他看着通往江府的路,眼神变得绝望,他喃喃自语,“龙儿,你看江府都挂满了风车,你为何还不回来。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怎么可以……”
江预话还没有说完,那一双绝望的眼睛慢慢闭上了,身体靠着墙壁,瘫软了下去。
长时间的自我折磨,江预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样日复一日的痛苦了,只能开启自我保护模式,进入了沉睡状态。
一路风雨,一路霜雪,在暮色沉沉之时,向晚舟终于到了京城。飞沙仿佛知道主人是多么想去见心上人,它的蹄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江预还在沉睡,江老夫人、楼藏月、林远哥楼藏月守在他的床前。
江老夫人轻轻抚摸着江预消瘦而又憔悴的脸颊,疼惜地说道:“疯魔几十日,现在又沉睡不醒。”
楼藏月扶着江老夫人的肩膀,叹息地说道:“祖母,能够这样沉睡,对江预来说又何尝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再受思念的煎熬!”
林远抱着林离恙,“清清,思念入了骨髓,即使在沉睡,灵魂依旧痛苦。长期这样下去,江预一定会疯掉的。不如让曾行去江南一趟,把龙儿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