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对不住咧。”
“啊?哎!对不住个甚啊!哎呀!大都记不哩那事儿咧!胡沁咧!”父亲原本沉稳的调调一下变了,言语里那高兴与得意根本藏不住,“闺女儿哎!白想那事儿咧!这世道是越来越乱套咧,赶紧回哈家来!有大在,天就塌不下来!”
李亚晗不自觉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就听见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句“啊?就凭你?大,你真能忽哟咧!”
接着便是父亲小声地骂骂咧咧:“你个兔嵬子,你且等着,等额跟额闺女儿说完话,看额咋个拾掇你哩!”
时隔十二年,父子的日常互怼重现耳中,刚压下去的酸涩又涌了上来,一不小心没忍住,掉了几颗泪珠。
一只粗糙的手指轻轻将泪珠刮去,随后两只温暖而厚实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李亚晗拥了起来。
李亚晗没有抬头,只是狠狠瞪了一下某对躲在次卧室虚掩房门后的闪晶晶的小眼睛,随后扭了扭身子,让自己坐躺得更舒服一点。
“晗晗哎,你盘算甚时候回哈家呀?”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这阵儿忙完哇,这会儿应该请不下来假,许或得等公共觉醒咧才行哩。”眯着眼睛,在伍昌德怀里轻轻晃着,李亚晗不紧不慢地回道。
父亲明显有些不高兴,作为晋国李氏的当家人,不喜欢逆耳的话也很正常,不过这次他担忧的情绪更重了一点,“晗晗哎,这回兴许可不消停哩,要不你也甭请假咧,直接回哈家来哇。你就一个小不点儿角色,远洋也不会难为你哩。”
心里一暖,李亚晗发现自己一直依然还是那个喜欢撒娇的李家大小姐,她笑了笑婉拒了父亲,“大,那可不行,这又不是额一个人的事儿么。你放些心,额这会儿可厉害哩,额们团里的人都可厉害咧,再说咧,额也不会去当甚英雄哩。”
说到这,李亚晗突然抽出手抬起头,狠狠指着伍昌德恨了他一眼。
伍昌德又一下红了脸,虽然李亚晗一直说的晋国方言,但大致他还是能听懂,关于“英雄”这个问题李亚晗是一直在唠叨教训他们的。
父亲似乎还想说什么,通讯器却被抢走了,一个轻佻的男声响起,“妹哎,白怕,大就是有点儿老糊迷咧,额们都知道你猛实哩很。不过到那会儿还是小心着点儿,能闹后勤就闹后勤么!可白去那一线上啊!”
没等李亚晗回话,“啪”的一声脆响,又是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晗晗,咱家里又不是养不起护不住你们,你和你那伙儿人一道儿回来不就对咧么?再说咧,你额们团儿那个小杨,额就看的不赖,给你堂妹介绍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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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又开心的笑容爬上白皙的面庞,李亚晗不得不尽可能解释了一下自己民团和远洋的合同有些特殊,并且还胡扯了一点和远洋太子爷的关系,总算打消了父母非要自己马上回家的念头,但公共觉醒后是肯定要回去的,还得把伍昌德带上。
挂掉通讯,李亚晗从伍昌德怀里蹦了起来,瞬间闯进次卧室,果不其然,李长宁在和家里全息通讯。
全息投影中,十二年未见的一家人有些尴尬地看着闯进来的李亚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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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两天半,这次有些不着调却惨烈的暴乱终于被镇压下去。
由于迦娜塔为首一众诡异的态度和交易,星海这边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战训练,不过这不重要,远洋本身就具备实战训练的资源。
阿格拉雅已经从鄂木州移送到零号基地,她的伤势没有杨姣姣严重,但比杨姣姣还麻烦。
“如果不能抓住那个袭击她的家伙,可能得付出相当的代价。”这是赵之卿与阿鲁迪巴对阿格拉雅伤势的共同评价。
阿格拉雅的灵魂被吞噬了一部分,这种信息级伤害已经逆反馈到了生理结构上,大脑与中枢神经系统出现了极其复杂混乱的变异,那些变异的部分有的如同癌细胞一般快速增殖,有的则像感染源一样慢慢侵蚀着正常的组织。
现在阿格拉雅必须依靠源源不断的体能因子与神经调节剂支撑正常细胞组织与变异部分的对抗,还需要赵之卿一步不离地针对解决突发情况。
对杨时而言,阿格拉雅和杨姣姣一样,本身的价值远低于河口景子与朴允贞——即使阿格拉雅所具备的战略超能也远比不上河口景子的邪门能力,更不用提现在不知道在陶玉专务那干嘛的神秘的朴允贞——关键在于袁仲对祂们的态度。
“这样说的话,袭击她的家伙属于你们所说的那群将灵魂完全投射的疯子?”本体杨时皱着眉头向暂时人格为阿鲁迪巴的李纪问道。
“没错,从监控记录上来看,是那个贪婪的食人鬼雷禅。这家伙本身不算很强大,思维也很粗糙,但就是因为这样才麻烦。”阿鲁迪巴点点头又摇摇头。
“贪婪暴虐所以不便沟通,兽性支配所以又善于隐藏。”本体杨时立刻知道了阿鲁迪巴的意思,“如果找那群所谓的中立派帮忙,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当本体杨时问出这个问题,阿鲁迪巴从来严肃的脸庞出现了有些古怪的神色,他抿着嘴唇似乎很犹豫,但最终还是告诉了她:“你儿子的生命,或者,你儿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