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五光十色的混沌世界,一切都是模糊的,又是那么清晰,就像孩提时的记忆。
分不清谁是谁,也分不清他们是在纵情歌舞还是浴血奋战,美好与混乱、秩序与不伦、平和与暴虐交织在一起。
头脑是晕眩的,但并不难受,在逐渐适应了这种混沌的走马灯后,亚历珊德拉的意识开始恢复清明。
当她准备仔细分清自己是在做‘清醒梦’还是怎么回事时,一根不知名的树枝忽然扎进某个混沌人物的胸膛,极其强烈的愤怒、悔恨、不甘与悲伤瞬间将她的意识再度吞没。
“姐姐!”阿黛拉伊达扔下姐姐昂贵的礼服与手套,直接从沙发前的几台上翻了过去,将侧倒在沙发上向下滑落的亚历珊德拉扶抱住。
她没能将亚历珊德拉抱回沙发,反而被姐姐莫名庞大的体重压坐在了地毯上,眼见姐姐的额头要磕到几台,她靠着沙发奋力一脚竟将沉重的大理石几台蹬得翻了过去。
蹬翻几台的左脚脚踝传来剧痛,阿黛拉伊达闷哼了一声,却依然快速收回左腿盘着,将将垫住了姐姐侧偏的额头。
鲁基扬慢了一步,差点被翻到的几台砸到脚,侧身躲开后顺势一个转身便蹿到扶抱着亚历珊德拉的阿黛拉伊达身旁单腿跪下,拨开亚历珊德拉的眼皮仔细观察,只见亚历珊德拉眼球上翻并伴随快速但微弱的颤动,两侧瞳孔也明显放大。
他立刻对阿黛拉伊达喊道:“扶好千万别动!”
随即掏出一部掌机准备拨打通讯,看见掌机屏幕上的无信号,才想起小黑盒还开着。
鲁基扬有些跌撞的急忙起身踩着沙发将壁炉上的小黑盒薅下,刚把天线收起还没来得及点下开关,身后便传来亚历珊德拉虚弱的声音:“别……别关!”
他抓着小黑盒立刻回过头,亚历珊德拉已经颤巍巍地坐起,背对着他似乎在和抽泣的阿黛拉伊达说着什么。
呼出一口气,重新抽出小黑盒的天线将它小心在壁炉上放好,又揣好掌机,他才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两姐妹旁。
这时鲁基扬才惊愕的发现亚历珊德拉竟然单手覆在阿黛拉伊达受伤的脚踝上,一股微弱的乳白色的光在她掌下散出。
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短暂的惊愕后理智与冷静已经恢复,现在最好等一下。
暖洋洋的感觉从脚踝处渐渐布满全身,迸裂的骨骼已经愈合,一点点疼痛都没有,甚至因睡得太晚又受到惊吓的精神似乎也充沛了起来,阿黛拉伊达看向姐姐的双眼已经满是星星,好像已经忘却刚刚的担忧。
掌下的光晕消失,亚历珊德拉向后靠在沙发脚上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吃的。”
阿黛拉伊达立刻起身准备向厨房跑去却被鲁基扬拉住了,接着就看见鲁基扬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支营养剂蹲下扶着姐姐的下颌小心地喂了进去。
等姐姐全部喝下,阿黛拉伊达才一把夺过营养剂管仔细看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不是稀释的?怎么会有军事司的标志?你从哪儿弄的?”
“我现在是小有名气的生物社会学教授啊!”斜睨了这傻子一眼,鲁基扬转头继续观察亚历珊德拉的状态。
亚历珊德拉闭着眼略微放松的蜷曲着双腿坐在地毯上,背部靠着沙发座,脸色白中透红,呼吸平缓有力,似乎没什么大碍。
鲁基扬没看出什么问题,于是站起身走到入户门前从门帘缝隙看了看外面,只有冰雪安静的卧在路边、围墙与各式房顶。
调整角度又看了一圈,确定小黑盒依然生效,至少目前没发现什么危险后,鲁基扬才放下心回到迎客厅。
亚历珊德拉已经坐回沙发上,阿黛拉伊达则扑闪着好奇的眼睛侧坐在姐姐身边。
见鲁基扬走来,没等他开口亚历珊德拉就说道:“确实是觉醒了,但具体情况要等你走出选择才能告诉你。”
扬了扬眉毛,下颏略微收紧,鲁基扬有些好笑地问道:“亲爱的大小姐,你不会因为觉醒了超能就觉得可以无视一国之主的恶意了吧?”
“用卑劣手段篡夺了皇位的贱民之后有何资格称之为一国之主?”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亚历珊德拉又一次脱口而出鲁基扬听不懂的话,“不但如此,竟然还与那个低贱的贼匪狼狈为奸,简直是米德加德的耻辱!”
鲁基扬皱起了眉头,他一边慢慢向着壁炉挪步一边开口转移亚历珊德拉的注意:“亚历珊德拉,你与其总是问我的选择,不如先考虑一下阿黛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