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茴叩首时,发间东珠步摇轻颤:“臣曾见北疆百姓,农忙时七日不眠,秋收后却饿殍遍野。”
她直起腰身,指向案头改良的青铜日晷,晷针阴影正缓缓移向“休”字刻度,“工坊若强行役使,百姓便如弓弦过紧,迟早会断。”
“休沐制度看似耗费钱粮,实则能养民力、聚民心。” 她顿了顿,又道:“且工坊休业期间,百姓可开垦荒地、研习技艺,长远来看,于国于民皆有益处。”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嬴政凝视着日晷上流转的光影,想起昨夜梦境里,自己正是用这样的日晷测算长城工期。
当他的目光落在竹简末尾“凡违令者,罚俸三月”的条陈时,忽然冷笑出声:“你倒是敢替寡人立法。”
“陛下先前曾言,欲使大秦万年,需得民心。”苏陌茴却挺直脊背,将国运老祖秦始皇的心愿贯彻到底,又道:“且那位曾说,在朝为官者需得直言上谏,在商行商者须体恤下属..”
这句话让帝王握剑的手骤然收紧,冕旒下的面容隐在明暗交界处,让人看不清喜怒。
许久,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期待。
“先在咸阳试行。”嬴政终于开口,声音虽仍带着帝王的威严,却已没了先前的冰冷,“若三月内不见成效...”他话锋一转,冕旒下的目光如炬,“你当知晓后果。”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嬴政双眼微凝,直直地盯着苏陌茴弯下去的脊背,他明白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但...罢了,都是自己的子民,还是算了。
想到这儿,他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玄色大氅扫过苏陌茴发顶。
离去时,嬴政无意间瞥到她耳后的淡金色环纹 —— 那三十一道环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似乎在诉说着无数个轮回中的故事。
而他腰间的太阿剑,此刻也不再震颤,反而隐隐与苏陌茴袖中的迷你秦王剑共鸣。
当帝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当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苏陌茴长舒了一口气,她起身时,察觉到后颈的国运环纹发烫的频率逐渐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