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下的火焰渐渐熄灭,但还是有一缕火苗跳着没入了苏陌茴的指尖,那是希望的火苗。她笑着,取出竹简,在“徐福东渡”的条目旁添上:“携《休沐令》副本,教海外蛮夷农耕之术。”
笔尖划过竹简,她忽然轻笑——或许,真正的长生不老,从来都不是丹药能赋予的,而是像眼前这片翻涌的海洋,像永远向前的历史车轮,让那些改变时代的人,永远活在文明的记忆里。
远处,倭岛的炊烟渐渐升起,那些曾被史书忽略的文明,正随着大秦的铁蹄,开始书写新的篇章。
而苏陌茴知道,这场改变历史的博弈中,最危险的不是赵高的余党,而是嬴政眼中越来越炽热的长生渴望——那,或许才是她下一个需要破解的轮回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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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0年,立冬这天,咸阳宫笼罩在淅淅小雪之中。
太液池的冰面在子夜时分悄然裂开细纹,清晨采下的冰屑此刻正漂浮在青铜冰鉴内,蟠螭纹鉴身映着摇曳烛火,流转出冷冽的幽光。
三十六盏连枝铜灯将巍峨宫墙染成血色,在纷飞大雪中勾勒出帝国中枢的威严轮廓。
嬴政斜倚在错金银龙首榻上,玄色大氅半掩着身躯。
案头摊开的《东县风物志》还带着墨香,他时不时用缠着药帛的小臂摩挲太阿剑——剑穗上凝结的海盐粒,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无声诉说着东瀛之战的硝烟。
苏陌茴静立在龙榻左侧,目光扫过案牍。
《秦律》竹简被玄鸟纹丝带整齐捆扎,最新修订的《户律》竹简边缘微微卷起,显然被反复翻阅。
嬴政用朱砂手绘的玄鸟图腾栩栩如生,羽翼舒展间,恰好覆盖在“女子可独立立户”的条文之上,赤色墨迹在青竹简上显得格外醒目。
殿外传来宫人通报,扶苏已在偏殿等候。雪粒顺着殿门缝隙飘入,带着北疆凛冽的气息。
“父皇的伤...”扶苏踏入殿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嬴政的小臂。裹伤的帛布上,北斗七星的刺绣工整细腻,每颗星子都用金丝勾勒,那是苏陌茴结合星象之术改良的伤药裹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