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茴按住太阳穴，强忍住更多碎片记忆如潮水涌来时带来的头晕，她低头看向手腕，两圈淡金色环纹若隐若现，正是初代天道与原主意识封印的印记。

“慧月，备水。”她忽然起身走向院里，开口时，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三分。

正在收拾水盆的小丫鬟猛地抬头，手中铜盆“当啷”一声落地，颤颤巍巍地跪下：“小姐？”

少女扑通跪倒时，苏陌茴瞥见她后颈新添的鞭痕，那是昨日李秋月因打翻羹汤留下的惩戒。

苏陌茴扶起慧月，眼底出现一抹心疼，可眉宇间却凝着冷光，那是历经九十九世轮回的沧桑，混着千年前战场的肃杀，“不用怕，你在这儿先煮水等我。”

就在此时，她听到前院传来小厮的惊叫：“齐小公子晕过去了！”紧接着，李秋月的咒骂声随之炸开：“蠢货！谁让你们真下重手的？”

苏陌茴将木梳插进发髻，可原主惯用的劣质木簪，此刻竟在她指间竟泛起微光。同时，那只白猫忽然跃上窗台，颈间银饰映出一串星纹，正是系统大佬轮回印中的通讯暗号。

“小姐，您要去哪儿？”慧月捧着水盆追出时，只看见一抹单薄身影转过九曲回廊。暮色中，苏陌茴的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苔藓，惊起了几只蛰伏的蟋蟀。

穿堂风裹挟着少年凄厉的哭嚎撞进月洞门，像一柄锈刀狠狠地割裂了暮色。锦衣少年瘫在青砖地上，腰间镶金边的“齐”字玉佩随着抽搐不停磕撞地面，发出细碎的哀鸣。

李秋月攥着崭新的丝帕立在光影交界处，翡翠镯子在门框上撞出清脆声响，失神间，她望着缓步而来的苏陌茴，眼底浮起惊涛骇浪——

“大娘可是为齐府的事发愁？”苏陌茴忽然驻足，目光轻轻落在廊柱上的缠枝纹。

本该唯唯诺诺的野丫头，此刻周身竟萦绕着让她心悸的压迫感，这丫头的语气，竟带着几分当年九天玄女单枪匹马出征时的威仪。

夕阳为苏陌茴的周身镀上金边，却衬得她的眉眼愈发冷峻。李秋月后退时撞在青砖墙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回神，这才惊觉自己竟被个黄毛丫头逼到如此境地！

“齐大人的妹夫掌管帝都学院...”苏陌茴逼近半步，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让李秋月想起战场上腐烂的尸体。

少女忽然轻笑，声线却冷得能凝结成霜雪：“要是齐府知道小公子在苏府受了伤，陌琳妹妹的入学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