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顺着发丝落在乌克娜娜的肩膀上，转瞬又化为白色的雾气，随着房间里弥散开来的冷气和寒意飘绕离开。

乌克娜娜手里的水杯被重重砸在桌子上，结着薄冰的水面和被冻出白霜的杯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冰层瞬间四分五裂，连带着杯子也有开裂的迹象。

她端坐在正对若诚的沙发上，呼吸沉重，带着隐忍的粗气。

她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冷冷地盯着若诚落寞的背影。

房间里的寒意汹涌，却独独绕开了若诚。

在若诚出现之后，她容易炸毛的坏脾气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乌克娜娜的心情差到离谱，直接断了两人的心声共鸣，免得若诚探知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再变着法地讨好自己。

乌克娜娜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膨胀的气球，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些猜测和事实吞噬掉理智。

若诚想要给她疗愈，又碍于乌克娜娜的命令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乱动会让乌克娜娜更加失望。

她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在感知不到背后的人的内心之后。

空气中的情绪很浓也很混乱，若诚知道它们的来处，却因为自己除了声音，什么都观察不到，也无法把握好那些对于她来说，难搞的陌生的心情。

所以在那一声碰撞声，故意撞在自己鼓膜上时，若诚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更靠近角落了一点。

但那一份纯粹的担忧还是被乌克娜娜捕捉到了。

乌克娜娜垂下眼眸，压下心中纷杂的想法。

不能对若诚心软，这次她敢阳奉阴违拿自己的记忆和精神承受能力乱来，下次就要拼命了。

太不乖了！

乌克娜娜左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在上面敲击出规律的节奏来。

那个微小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明显，就像是阎王点卯的倒计时，一下一下刺激着若诚早早绷紧的心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乌克娜娜就这样盯了若诚的背影一个多小时。

相比卢则让她在试药后，浑身都痛到痉挛的情况下，强迫她赤裸地站在大厅最中央，成为展品一员，乌克娜娜更像是在强迫她自己冷静，给彼此一点空间去平复心情。

然并卵，事实证明，有些情绪，点着了就是点着了，还会愈演愈烈。

“过来。”

乌克娜娜垂下眼眸不去看若诚的眼睛，免得又被这家伙骗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