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纸擦嘴的眼镜说,“这就说明她没有撒谎。”
埋头吃着肠粉的张森尧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他眼,一旁的老前辈屈指敲了敲桌面,口吻严肃,“没有证据,那就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哪怕再矛盾。”
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端坐在沙发上的明然侧首看去,就见刚刚下楼接她上来的那位女秘书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热茶。明然站起,伸手接过,“谢谢。”
女秘书微笑着说,“明女士,您坐,我们窦总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大概还要十来多分钟,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到外面找我。”
“谢谢。”明然坐下,目送她离去,待办公室门关上,才将手中的陶瓷杯轻放在大理石茶几上。
她挺直脊背,环顾起四周,却在视线掠过墙上挂着的那幅针脚歪斜不齐的十字绣时,惊得站起转过身看去,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留着。而后又不禁想到上次莞宜开玩笑说,她妈妈当初要不是个颜控,她现在是不是就是个富二代了。
“是啊,芝兰,你当初要不是个颜控,莞宜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她喃喃出声。
梯门开,窦界文大步迈出电梯,疾步朝办公室走去。接到秘书的电话时,他刚走进候机室,一听找他的人是明然,便立刻赶了回来。高中毕业这二十多年来,明然都不曾找过他,今天,是头一次。
“窦总。”
“窦总。”
在秘书的招呼声中,他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明然迅即站起,一如当年那般唤了声,“窦学长。”
“明然,来,坐,坐下说。”窦界文说着,落坐单人沙发,明然站着没动,他忙又站起,盯着她红肿的眼睛问,“出什么事了?”
“律师,”明然看着他,压着哭腔说,“我需要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律师。”
律师来得极快,三言两语,便欣然接受了委托,迅即开展工作。
送走明然后,窦界文将自己锁在办公室,凝着墙上那幅频繁拆线重绣的万里长城山水画,抽完了整整一包烟。那是他高三那年,祝芝兰同他打赌输了不情不愿给绣的,一直绣到他上大二才完工。
他揿灭烟,起身上前,摸着布面上拆线留下的针孔,说,“你女儿,一定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