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宰的声音,打断了吕不韦的思绪。
他对着铜镜整理冠带,瞥见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商君书里的话:“恃人不如自恃也。”
这场始于权谋的局,早已分不清谁是执棋人,谁又是棋子。
.........
三个月,转瞬即逝,时间来到秦王嬴政元年,三月。
三月的风,裹着寒意掠过鬼谷学苑后山,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此刻的秦臻,站立在观武台的顶端,望着下方那支整装待发、气势磅礴的千人队伍。
在这漫长的训练期间,秦臻几乎没有离开过后山半步,他日夜坚守在这里,熬红的双眼见证着这些士兵的蜕变。
手背也因频繁书写训练方案而布满冻疮,却始终未曾有过一丝懈怠。
“传令,演练开始!”
秦臻的转头看向身旁的涉英,话音未落,号角声已骤然响起。
随着令旗挥动,首先登场的是犀牛战阵。
只见二十头披挂重甲的犀牛,踏着整齐的鼓点向前推进,厚重的身躯在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
而在犀牛的背上,驭兽兵稳稳坐在特制的铁架鞍上,手中紧握着操控青铜弩机的绳索,眼神锐利,死死盯着百步之外的草人目标。
“嗖”
当犀牛战阵逼近靶区,震耳欲聋的鼓点突然转为急促的节奏。驭兽兵们拉动绳索,箭矢疾驰而出,射向百步外的草人。
刹那间,箭矢穿透草人的身体,扬起一阵草屑,部分草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惊起一片尘土。
突然,右侧山谷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模拟敌军的火把在林间熊熊燃起。
见此,驭兽兵们立刻吹响骨哨,迅速变换队形,犀牛群如同训练无数次那般,眨眼间便组成了一个紧密的锥形阵。
为首的犀牛昂首怒吼,尖锐的犀角泛着寒芒,直扑 “敌营”。
驭兽兵李二牛青筋暴起,将腰间青铜兽铃摇得叮当作响。他扯开嗓子,嘶吼着发出一串特殊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