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得功夫在平时,有意无意突显出自己不可或缺的价值才行,让人相信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只有人上当的时候才能变乖,难道不是吗?
于是,在所有人在过狗头铡发疯的时候,陆逸彻底“佛”了,如今更是躺平摆烂,别人爱咋地咋地,他毫无反应,两眼一耷拉,就是闷头走路。
走得了也是不快也不慢,反正前面的人怎么走,他就跟着怎么走。
至于路边飞过来的是鲜花还是烂叶子,陆逸都无所谓,他已经过了好奇宝宝的年纪,更不是满脑子天真以为好事就没代价的幼稚鬼,而且一脸沧桑的想:“
不过都是旅途的风景罢了,只要时间一直往前走,归根结底人还不得被推着向前走。再大的风浪,再美的景色,最后还不都归于平淡。
况且在这趟人生旅途上,我又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背景了。想这些有啥用了,全是不能当饭吃的玩意,我还是想想怎么划拉点吃的吧。
要是再不吃东西,我可就要饿嗝屁了。要是我死了,又有谁会在意了?在意又有什么用了?
说不定晚上给我守夜的人玩得不亦乐乎了,对他们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对我来说也一样。
既然未来是不可预测的,那还不如怎么样都好,活着的人就得往前看,难道挂了的人就不是吗?
时间一直往前走,谁又会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世界,彼此之间连感同身受都做不到,都是相互独立的个体,从开头就注定结局必然是分道扬镳。
除了我会对自己的死亡谈虎色变,演变成世俗般的禁忌,不敢谈起这些话题,其他人谁会管我的死活?反之亦然,毕竟大家都是人,我们在本性上真是太一样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倒是用更坦然超脱的态度对待我的死亡,不然还想让他们对死者咋样了,也就这样那样了。
谁叫正主得缺席了,那就更没人负责管啥了,可不就是别人怎么安排怎么是。
人死如灯灭,真到撒手人寰那一步,除了我会伤心痛苦,别人可不就该咋地咋地,谁叫我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好过不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受不了,熬不下去的没用者走了。
倒叫他们逝者已矣,节哀顺变了。
在万物生处处竞争的残酷世界,历史没了张三还有李四,像这种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那是挡都挡不住,怎么可能是人力可抗衡的,遭殃的少数派最多也就是情感抒发下罢了。
我可不要成为他们的出气筒和泄愤器,我要是真死了,敌人只会拍手称快,全天下也就自己会伤心难过。
生存不易,哪哪都是争夺战。既然我选择出门在外闯荡,那就必须保护好自己,不然又能指望谁了?谁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是蛔虫,它也不能和我感同身受,更不是另一个我呀。
这么想,除了我是真的,那么其他的可不就都是假的。
世上除了一堆打着感情旗号以小博大的猎人,就是挥舞武器的暴徒,除了自己,谁不是在利用我谋取利益了。
而我了不也一样吗?大家彼此彼此,那就继续奏乐,继续舞。”
陆逸思绪万千,脑子里的想法慢慢地全都变成琢磨吃点啥好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七个不满、八个不忿的镜。
镜这会又和人打了起来,闪光灯摔在地上碎成粉末,无数的话筒在地上蹦了又蹦,哭声,叫声,未来扎根在越发压抑的温床里,让一切都向着诅咒、伤害和死亡飞驰奔去,一去不复返了。
陆逸反倒是成了在场极少数魂游天外的人,整个人仿佛从这混乱的场景中抽离出去。
他默默承受着上天降下来的苦难,然后再把痛苦一五一十地反馈给上天,让它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己流泪痛苦的样子。
但要死要活这种事,他可不会干。
陆逸双眼无神地往前走,头上顶着烂菜叶,心里想着:“我是有原罪来世间赎罪的羔羊,又不是屠宰场里的羊肉。既然能活着,肯定是活着好呀。
其他的事都是浮云,食物、地盘和繁衍才是正理。熬吧,说不定哪天上天觉得我的罪遭够够的了,就能变好了。谁叫它就和人一样喜怒无常,说变就变,听风就是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