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汽车在龟裂的戈壁滩上疾驰,车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
金属底盘与碎石不断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的耳膜,让人痛苦不堪。
彭萧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湿漉漉的汗水在皮革把手上留下了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双眼紧盯着前方崎岖不平的道路,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他从后视镜里瞥见了车后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紧。
只见那蜿蜒的车辙在眨眼间就被滚滚流沙吞噬得无影无踪,扬起的沙尘如同一条凶猛的黄龙,张牙舞爪地紧紧追随着汽车,将车身完全裹进了一片昏黄的雾霭之中。
“少爷,这路不对劲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周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他那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上。
这位曾经在西北军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汉子,此刻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死结,满脸都是凝重之色。
彭萧闻言,连忙将目光从后视镜上移开,看向老周所指的方向。
果然,他发现那沙地上的纹路竟然都是逆时针旋转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沙纹……全是逆时针旋状,怕是要变天了。”老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异常的沙纹往往预示着一场沙尘暴即将来临。
他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已泛起诡异的青灰色,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
当夕阳渐渐西沉,暮色如一张巨大的黑幕缓缓合拢,一座土坯房在沙雾中若隐若现。
这座房子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它那破旧的外表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凉。
褪色的羊皮灯笼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是这座房子唯一的声音。
灯笼的光芒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房梁上悬挂着的骆驼头骨,随着穿堂风的吹拂,轻轻地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老周跳下车子,他的军靴踩碎了地面上的盐壳,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扬起了一小片细小的晶尘。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那扇斑驳的木门前,抬手叩响了门。当他的指节落下时,门板上剥落的红漆像雪花一样簌簌而落,仿佛这座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