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爬上嘴角,似是嘲讽,又似是志在必得。
片刻后,他猛地放下车帘,声音穿透雨幕,响彻整个队伍:“即刻启程!全速行军,务必在三日内抵达云国!”
话音刚落,赵怀恩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啪”的一声脆响惊破雨幕。
随着一声激昂的“驾!”,马车率先疾驰而出,三十骑探子如离弦之箭紧随其后。
马蹄声、雨声、车轮碾过泥泞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渐渐消失在雨雾深处,只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车辙和马蹄印,在风雨中诉说着这支神秘队伍的匆匆过往。
未时。
云国。
王庭大牢深处,锁链在阴冷石壁上泛着幽光。
陈海棠蜷缩在铺着织锦软垫的卧榻上,素白罗裙在昏暗中晕染开朦胧的光,倒真像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雀儿。
这间精心布置的牢房虽一尘不染,檀香混着潮湿霉味,却仍是锁住自由的精致囚笼。
斜斜一束阳光穿透巴掌大的铁窗,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光斑。
陈海棠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影,想起二十年来无数次踮脚贴紧铁栏的模样,透过锈蚀的缝隙,她看见过春燕衔泥,见过秋叶飘零,却始终触摸不到真正的天光。
厚重木门吱呀作响,吴砚之玄色广袖拂过门槛,腰间玉牌撞出清响。
陈海棠睫毛轻颤,索性阖上双眼,将侧脸埋进绣着并蒂莲的丝枕,那是成亲时她亲手绣的,如今莲花早已褪色,就像他们之间的情分。
“二十年了,还在做无谓的抵抗?”吴砚之垂眸望着蜷缩的人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海棠忽然睁开眼,凤目中凝着寒霜:“着急的人,怕不是我这个阶下囚吧?”
“龙脉已得其三。”吴砚之指尖摩挲着腰间佩剑,“待集齐四脉与龙之心脏,你若还执迷不悟......”。
话音未落,陈海棠突然撑起身:“听闻娜琪逃了?没了这张底牌,你还拿什么要挟我?”
吴砚之单膝跪地,鹰隼般的目光锁住她眼底的讥讽:“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被关在这里了,你消息还挺灵通,不过我还不在乎她跑不跑。
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虽然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但是你爹那个老东西出山第一件事就是去的东都,我想我们的第二个女儿应该在东都吧”。
陈海棠忽然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牢房里激起回音:“你能在这跟我磨磨唧唧,恐怕是找不到娜琪,也摸不清第二个女儿下落,才会来我这里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