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恩重重跌跪在碎石满地的门槛前,粗重的喘息声混着喉咙里的闷哼,汗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勉力撑起上身,沙哑的嗓音里满是疲惫:"属下知错......"
孟皓清直了直身子,背手看着前面的众人然后说道:“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要带着齐二升吗”。
孟皓清顿了顿说道:“在这里短时间内我还不能亮本事,所以需要一个战力高的人保护我……你们……不如他”。
孟皓清低下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赵怀恩说道:“怀恩啊!我不能陪你们一辈子,这话……我跟陆忠也讲过……”。
孟皓清将刻刀收入袖中,衣袂扫过门框剥落的朱漆,缓步踱回屋内。
烛火在他身后摇曳,将身影拉得老长,几乎要将狼狈的赵怀恩吞噬:"好好想想!究竟何时变的如此狂妄了?"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重重合上,震落房梁上几缕陈年蛛网。
探清府这些年历经整顿,往日勾结权贵、草菅人命的污名虽已洗去,可新的隐忧却如附骨之疽般蔓延。
他发现麾下众人眼底多了种近乎偏执的笃定,那是种将所有成败都系于他一人身上的盲目信任。
自崔炎叛乱一战成名,自东都北城门浴血守关,那些人眼中的孟皓清,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能扭转乾坤的神。
众人坚信只要有他坐镇便万无一失。
这些胜利如同烈酒,让众人醉在常胜的幻影里,渐渐失了该有的谨慎与对生命的珍惜和敬畏。
此次带来的三十余名精锐,皆是北城门保卫战的幸存者,可他们如今行事莽撞,仿佛刀枪不入,全然不顾谋略与计划,这种无脑的自信让孟皓清早就看在了眼里。
陆忠便是如此。
曾经谨小慎微的探清府管家,如今行事愈发随意。
上次高箐箐接触郑启贤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因心底笃定"有孟大人在,万事无忧"。
而赵怀恩......这个由他亲自挑选、精心培养的虎卫,曾是四人中最沉稳果决的一个,当初的四个虎卫中孟皓清最喜欢的就是赵怀恩。
犹记得追查许慕春那回,出发前孟皓清反复叮嘱,只在东都周边的雾野、奇州查探。
可赵怀恩不知哪来的自信,竟一路追到千里之外的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