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石头的手不住颤抖，掌心被粗糙的石棱硌出的伤口还在渗血，冷汗混着血水顺着手腕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片暗红。

洞顶垂落的磷火在叶小孤脸上明明灭灭，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却像蒙着一层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故意的？” 我喉咙发紧，喉结像被生锈的锁链死死卡住，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鲛人骨刺贯穿胸口，你浑身是血倒在我面前，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几乎是喊出来的。

叶小孤没有回应，只是抬手扯开衣领。巨洞缝隙里，细碎月光如同被碾碎的银箔，簌簌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心口那道疤痕像是活物般盘踞着，螺旋纹路里暗紫色的血管微微跳动，有月光掠过，便能看见他伤口深处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冷光。

“养尸虫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它们可以修复断裂的骨骼，重塑受损的血肉。然而，尽管这种修复看似完美，但留下的印记可能永远无法被抹去，那深潭里，也有养尸虫。”

他的指尖轻轻地拂过那凸起的疤痕组织，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而脆弱的物品。由于常年握持罗盘，他的指腹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茧，但在触碰伤口时，他的动作却异常轻柔，生怕给对方带来一丝疼痛。

那些疤痕的纹路错综复杂，宛如某种神秘的图腾。它们顺着肋骨蜿蜒而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在锁骨处，这些纹路突然分裂成三支细流，如同三条细小的河流，各自流淌着不同的秘密。

他凝视着这些疤痕，似乎是在回忆之前被鲛人刺伤的情景。

忽然，叶小孤屈指弹了弹伤口边缘，青紫色的皮肤下竟渗出几滴暗红液体，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血珠，血珠坠落在布满青苔的青砖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蒸腾起带着草药气息的白雾。

"三百年前的鲛人早就灭绝了，所以，这里为什么还会有所谓的鲛人？不过是有人想让我们相信，归墟的诅咒还在生效罢了，只有用活人，才能测试出这些事情。"

叶小孤淡淡地说道。

听着他的话，我大脑一片混乱，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潮湿的石壁渗出的寒气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与额角暴起的青筋共同灼烧着我的理智。

此时，手电的光晕在岩壁上摇晃，将叶小孤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破碎，那影子仿佛化作无数把匕首，一下下剜着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