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理他!”
阴阳鱼加速旋转,苏无罔发出一声闷哼,背后的尘世莲开始急速枯萎,部分身体已经出现了液化状态。
无闵的剑锋指着白缪咽喉,红着眼嘶吼:“解开!”
白缪只是漫不经心,“多讽刺啊……他若离开,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垂眸看向奄奄一息的苏无罔,“这种强者不好操纵,真是太可惜了”
苏无罔在无闵怀中艰难抬头。胸前的阴阳鱼已经没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天道的声音,好吵啊。
他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涌出大股鲜血,“师兄,”他手指扣住无闵手腕,“你能不能别看我。”
他想伸手捂住无闵的脸,可是只有更多的裂隙和花生长的声音。
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润,无闵知道自己在哭,这是自己的眼泪。
怀中的重量越来越轻。
躯体开始崩解,从指尖开始化作无数液体,白姨站在了无闵背后,她皱着眉只是看着对面的白缪。
徒劳地抓向怀里融化的血,却只握住那张破碎的赤色鬼面。魔界的土地翻涌吞噬,他看着苏无罔融化殆尽。
“又处理一个外神”
白缪的靴碾过地上全是血的衣袍,鞋尖恶意地挑起。
无闵的剑刚出鞘三寸,就被将军死死踩住,戟尖抵住他咽喉。
“在魔界动手,”将军警告,“我会亲手了结你。”
白缪抚掌大笑“太好笑了,将军给我抓住他和白束姐姐!”
“恕难从命。”
长戟调转方向。将军横跨一步挡在无闵身前,与白缪对立而站:“苏无罔除去外神,这份恩情……今日偿还。”
“你为什么刚刚不帮小无罔”,白束还是感觉不对。
“因为他求死。”将军打断道,看向无闵怀中空荡衣物,“你早该察觉的,剑修。”
无闵呆滞地跪坐着,他将地上的衣服收拢,眼中的泪一行接一行,“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啊!”
他嘶喊,那文咒,余舒乐就是苏无罔!
他一点都不了解师弟,他怎么知道苏无罔为什么想死啊!
泪水中混杂着血丝,无闵发疯般刨开坚硬的地面,直到十指血肉模糊才挖出半朵将熄的灵花。
他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师尊也是,什么都不给他说,他就是个傻子!
“回来,求你!”
灵气不要命地灌入残花,可那些花瓣仍在消散。就像当年镇妖塔前,他拼命抓住的,永远只有……尸体。
“我要杀了你——”
无闵的声音嘶哑得很,魔气和灵力都在周身化作暴乱的旋风。
他死死盯着白缪,眼中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白缪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化神对元婴……”他轻笑着摇头,“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呢。”
白缪脖子上眼睛忽地睁开、转动,映出无闵扭曲的、气愤的面容。
他咬住自己的指甲,神经质地低语:“该去哪再找新容器,备用方案,将军不让动了。”
他又沉溺在复活魔神的思路里。
“我要杀了你!!”
“听见了听见了~”白缪烦躁地挥手,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这脑子当魔神容器,确实配不上”
将军铁钳般的大手扣住无闵后领:“该走了。”
在与白束错身而过的瞬间,老友探究的目光让将军的蓝眸微闪。但他依旧挺直腰背——毕竟从始至终,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只是没说,苏无罔遁到欲望之海去消化神格了。
……
苏无罔事后如此评价这次死遁,还得是魔族人才济济,老东西就是“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