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子?”魏天妄冷笑一声,“龙族的老东西倒还是挺能生的,想来肯定很麻烦,正好我替他解决。”

敖逸闻言脸色愠怒,面容扭曲。

他手中金枪一震,枪身上的龙纹骤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蛟龙,咆哮着朝魏天妄扑去。

他根本没把眼前这个人族修士放在眼里。

虽然对方也是化神境修为,但自己可是活了六百年的真龙后裔。

论肉身强度,他龙族的体魄堪比极品法宝;论实战经验,他参与过的海域征战不下百场。

更何况今日他还带了十二名元婴期的龙宫禁卫,就是耗也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活活耗死!

“给我拿下!”敖逸厉喝一声,“生死不论!”

十二名禁卫立即结成战阵,手中长戟同时亮起幽蓝寒光。

他们配合默契,转眼封死了魏天妄所有退路。金色蛟龙更是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将魏天妄吞入腹中。

水幕后的敖清猛地上前几步,却被锁链硬生生地拽住,金铁穿过她的肩膀锁骨,咔咔作响。

“敖逸! ”

她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冰冷而决绝,翡翠竖瞳中燃起滔天怒火,“你敢动他分毫试试!”

龙子闻言不怒反笑,缓步走到水幕前,看着对面清丽的身影,嘴角轻挑地翘起,抱着双臂,好整以暇。

“哦?我那背叛龙族,被永世囚禁的姑姑,居然还有在意的人? ”

他故意拖长声调,“真是令人...意外啊。”

“那我更要好好折磨他了。姑姑不妨猜猜,他能挨几枪才会断气? ”

“你!”

敖清再次扑向水幕,锁链瞬间绷紧,在她雪白的腕间勒出深深血痕。

“怎么? ”

敖逸歪着头,露出残忍的笑意,“你以为你还能像当年那样,一爪撕碎我的护心鳞?”

他慢条斯理地刮擦着指尖鳞甲,“现在的你,连这水幕都出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将他的心肝...一枪一枪挑出来,碎在你面前。”

敖清的身体微微发抖,龙尾无力地垂落,“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放过...”

“想要什么?”敖逸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我的好姑姑,你当真不明白? ”他的脸猛地贴近水幕,呼吸在水幕上凝出白雾。

“我要你啊。”

“什...什么?”敖清瞳孔骤缩。

“许多年前,我还小的时候,随长老来此巡查。”

敖逸的指尖在水幕上勾勒着敖清的轮廓,

“那时你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满身血污,却依旧美得让我彻夜难眠。”

他的声音转而扭曲,“我偷来龙符破开水幕想救你,你却一口咬断我的龙角!毁去我身为龙的尊严!

我爱你,我也恨你,所以现在我要你亲眼看着在乎的人死去,然后再把你锁在我的龙宫...”

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折断你的龙角,撕碎你的骄傲,让你日日在我身下承欢!”

“好恶趣味,怕是本子看多了吧...”

还不等敖清回答,魏天妄的声音就在敖逸身后响起,随后一柄断成两截的枪直刺在他的脸旁,深深扎进水幕之中。

金枪的龙形渐渐暗淡,龙首已然被什么斩去了,只剩龙身在无力地颤动。

“什么...怎么可能!”

敖逸双目圆睁,死死盯着自己那柄断成两截的本命金枪。

枪身上的龙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两段废铁。

这可是父皇集多种惜材,以异火亲自为他炼制的龙形金枪,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被人毁去...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只见原本气势汹汹的十二名龙宫禁卫,此刻全都身首异处。

他们的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干枯状,如同直接被人抽干了生命,缓缓漂浮在幽暗的潭水中。

丝丝未尽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汩汩涌出,将周围的潭水染成一片猩红,随后又好似被什么吸引一般,汇作一团飘向魏天妄的手心。

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茫然。

“现在...”魏天妄的声音和周围的寒潭水一样冰冷。

“轮到你了。”

手中魔戟显现,轻轻一震,戟尖挑起一串水泡,正对着敖逸那截断角的伤口处。

敖逸见状,浑身止不住地发颤,龙鳞倒竖,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族修士,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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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倒也不用害怕,我会留你一命...

毕竟等敖清出来之后,还得吃了你补补受伤亏空的身体。

新鲜的,才是大补...”

............

敖逸闻言浑身颤抖,龙鳞因恐惧而不断开合,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他踉跄后退,龙尾扫过漂浮的禁卫尸体,溅起一片血雾。

“你...你不能杀我!”他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我父王最疼我,若我死了,东海百万水族必将...”

“求之不得。”魏天妄刃尖一转,寒光映照出敖烈惨白的脸,“正好省得我亲自去龙宫走一趟。”

刃尖抵上敖烈咽喉的刹那,这位骄纵的龙族太子终于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潭底淤泥中,竟对着水幕后的敖清连连叩首,“姑姑!姑姑救我!当年...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觊觎算计你...逸儿知错了,看在我们同族的份上...”

敖清冷眼旁观,玉色的龙尾轻轻摆动。她缓缓抬手,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声音平静得可怕,“呵,同族?事到如今,你莫非是在说笑吧...你们封我困我之时,可曾想过我是你们的同族!”

敖逸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突然瞥见魏天妄刃尖上流转的寒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姑父!姑父饶命啊!我...我知道怎么解开九天玄铁链!”

魔戟微微一顿,魏天妄眉头轻蹙,“姑父?”

敖逸见状,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这...这不是明摆着嘛!”

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水幕后的敖清,“敖清姑姑是我父王的亲姐姐,按辈分可不就是我姑母?您既然是她的...呃...”

他偷瞄了眼敖清的脸色,“那自然就是小侄的姑父了...”

潭水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魏天妄转头看向敖清,却见她不自觉地别过脸去,玉色的龙尾不自然地卷曲起来,竟是没有出言反驳。

“呵...”魏天妄冷笑一声,刃尖抵上敖逸咽喉,“你倒是会挺攀亲戚。”

“可惜...”

“姑父且慢!”敖逸一个滑跪,慌忙从怀中掏出一枚流光溢彩的龙珠。

“这是东海至宝龙明珠,能暂时压制九天玄铁链的禁制!”

他讨好地将龙珠捧过头顶,“只要姑父饶小侄一命,这宝贝就当是见面礼了...”

水幕后的敖清不屑一哼,冰冷打断。

“敖逸,为了活命你倒是什么都拿得出手。”

她转头看向魏天妄,翡翠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父亲,别信他。这龙珠只能维持片刻,之后锁链的反噬只会更猛烈...

而且那些老龙能够感应到龙珠的位置,他这是不安好心!”

敖逸闻言面如死灰,手中的龙珠“砰噔”一声掉在潭底。

他绝望地看着魏天妄手中的魔戟缓缓抬起,在幽暗的水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远处的东海龙宫内...

此刻的东海龙宫正沉浸在一片奢靡欢愉之中。

水晶宫内,夜明珠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老龙王敖平斜倚在白玉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盏琼浆玉液,醉眼朦胧地欣赏着殿中蚌女们曼妙的舞姿。

几位龙子龙孙推杯换盏,笑声回荡在雕梁画栋之间。

“父王,九弟感应到葬龙渊异动,主动去巡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大太子敖钦随口问道,手中金樽里的美酒已经续了三次。

老龙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小子定是又去找他那所谓姑姑的麻烦了。”

他嗤笑一声,“随他去罢,反正那孽畜被九天玄铁链锁着,翻不出什么浪...正好也解一解逸儿的心头痒。”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紧接着,负责看守命牌的龟丞相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块四分五裂的玉牌。

“陛、陛下!九...九太子的命牌...”

老龙王手中的玉盏“啪”地摔得粉碎。他猛地站起身,龙威瞬间爆发,整个水晶宫都为之一震。

殿中的歌舞戛然而止,所有龙族都惊恐地望向王座。

“谁?!”

老龙王双目赤红,龙须根根倒竖。

“是谁敢杀我儿?!”

龟丞相战战兢兢地递上命牌碎片,“回陛下,命牌碎裂前...似乎感应到了...那位的气息...”

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老龙王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来人!点齐一万水族,随本王亲征葬龙渊!”

他一把掀翻面前的玉案,“关了她这么久,居然还是如此冥顽不灵,这次我定要亲手让那孽畜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远在葬龙渊底的魏天妄正擦拭着魔戟上的龙血。

他脚边,敖逸的尸身已经现出原形,一条断了角的金龙,龙睛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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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化形长虫也敢跳脸,想玩本子戏码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父亲...”敖清望着潭水中逐渐沉底的龙尸,龙尾不安地轻摆,“敖逸虽可恶,但您就这样杀了他,龙宫那边...”

魏天妄擦拭戟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水幕,“怎么,你这是在怪我?”

敖清立刻摇头,翡翠竖瞳中闪过一丝慌乱,“清儿不敢!”

她急忙解释,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只是...敖平那老东西最是护短,若是知道爱子被杀,定会...”

话未说完,整个葬龙渊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龙吟,潭水开始疯狂翻涌,无数气泡从深渊底部喷涌而上。

灰十九被这威压震得喘不过气,吓得鼠毛倒竖,被迫从昏迷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