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雾尚未散尽。李海波与几个烂人如往常般围坐在啊杜早点摊前,瓷碗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简单扒拉完油条豆浆,四人登上杨春那辆崭新的卡弟拉客,引擎轰鸣着驶向极思菲乐路76号——那座令人胆寒的汪伪特工总部。
当卡弟拉缓缓驶过赵裁缝铺时,李海波突然敲了敲车顶,示意停车。
他推开车门,踩着青石板路走进裁缝铺,竹门帘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
“赵师傅,帮我做件挺括些的白衬衣,要快。”李海波一进门就大声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那台老式缝纫机,老赵媳妇头也不回地忙活着。
半小时后,租界“生煎中心”的阁楼里,街道上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发报机轻微的嘀嗒声。
戴着油渍围裙的报务员王铁锤手指在电键上快速跳动,一段加密电波穿越千里云海,飞向远在山城的军统总部:
“渝局钧鉴:职奉戴公密令,亲率‘螺丝刀’行动组,于寅夜潜入闸北刺杀76号汉奸李海波。
孰料行动暴露,突遭日军特高科伏兵围剿。
组员拼死抵抗,终寡不敌众,全体殉国,职仅以身免。
恳请总部彻查情报泄露根源,确保后续行动安全。
另请速拨抚恤金大洋壹仟,以慰烈士英灵。
职叩首泣陈,敬候钧裁。”
小王发送完毕,迅速拆解发报机,将零件藏进墙体的隔层里。
窗外,黄包车夫的吆喝声与早市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昨晚交战的区域依然被封锁着,警戒线将整片区域切割成死寂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