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指尖无意识揪住流青的袖口,干干的笑了笑:“哦,不过应付几筷。”她突然拽着流青往屋里走,“现下倒真有些饿了。”
墨云稷望着她们消失在门后的身影,马车里将熄的炭火还在他衣襟上留着余温,自酉时三刻起,他就在铸造司外等着,却不知她正与蔚澜放对坐宴饮。
呵!
若是他再晚出现一时半刻,估计那禄北侯的马车就要亲自送她回家了。墨云稷指节捏得发白,车帘在他身后重重落下,惊起一片细雪。
烛火摇曳间,温宁望着满桌珍馐怔住了,糖醋藕片切得薄如蝉翼,翡翠虾仁泛着琥珀光泽,竟全是她幼时最爱的江南风味,可见流青为了准备这顿佳肴费了不少心思。
一股暖意顺着指尖漫上心尖。
墨云稷玄色衣袖拂过青瓷碗沿,竹箸轻点:“尝尝这个。”转眼间,又将水晶肴肉、蟹粉豆腐堆在她碗中。他忽然停顿,从袖中取出素帕垫在温宁膝上:“莫要辜负流青寅时就起来炖的鸡汤。”尾音里藏着只有她才懂的促狭。
温宁低头看着碗里颤巍巍的杏仁豆腐,唇角的两朵梨花窝藏满了笑意。
次日当晚,温宁便将账册拿到手,并故意留下线索,引他来寻自己。
如兰跪在青砖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儿子的衣物。眼泪在衣料上洇出深色痕迹:“夫君,求你,救救轩哥儿吧!”
话音未落,案上茶盏已被扫落在地,如兰哭声戛然而止,怔怔的望着他。
楚慕白放在桌案上的拳头紧握,盯着院中越积越厚的雪咬着牙齿,“温宁你这个贱人,这一次我定要让你拿命来偿!”
此时,在城南破房里,温宁将热好的羊奶慢慢喂轩哥儿喝下,见他生了困意,便哄着他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