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会交待出这关键证物。
木承平立即命人去案发现场寻找灯笼,不出两个时辰,衙差提着一个沾着血泥的绢灯返回。
灯罩内仅剩半截残烛,那绢面上褪色的“楚”字突然刺痛了何若兰的眼睛。她踉跄着扑向证物台,枯瘦的手指悬在灯罩上方颤抖:“这、这是柴房那盏……”残烛凝固的蜡泪像她干涸的眼泪,“这一年来,我只有看见它发出来的光,方觉自己还活着。”
何若兰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可前几日,他突然把它抢走了,说我这个活死人配什么光……”
而楚慕白拿走灯笼之时与事发之日正好吻合。
木承平拿起灯笼时,灯罩内壁还粘着几根干枯焦黄的长发。经仵作查验,与何若兰的发丝也完全吻合。
这盏被夺走的光源,此刻成了最残忍的物证:它不仅照亮了凶案真相,更照出了楚慕白残忍无道,如何摧毁一个人的生存意志。
师爷持灯退至二十步外,火光已成朦胧橘点。而据齐王证词,他出现时距离案发地竟隔五十步,又是如何能看清温宁刺入的角度。
由此可见,齐王再做伪证。
按照审讯规则,要提审齐王上堂,可他此时被禁足,若想审讯齐王,必须先知会陛下。木承平只好先将温宁关进普通牢房,准备递交一份折子。
时温宜终于可以来看望温宁,当她看见温宁褴褛囚衣下那些泛着青紫的鞭伤时,捧着的药匣砸在青砖上。
温宁沾着血痂的手捧起她的脸,拇指拭过眼下泪痕,“阿姐莫要难过,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从这里走出去的。”温宁故作轻松的笑着。
时温宜重重的点点头,可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触目心惊的伤痕,她怎又会不心疼。她从药箱里拿出很多药膏,“顾老得知你遭人陷害入狱,特意准备了秘制的金疮药,差桂月送到时家,希望我们进来探监时带给你。”
温宁接过那些药瓶,“顾老医者仁心,是难得的好人。”又忽然握着她的手问道:“阿姐,你先告诉我最近可遇到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温宜道:“禄北候倒是来过家里,询问红梅胎记一事,不过暂时被我遮掩过去了。”
“可她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他说来牢中看望你时,见你发着高热神志不清,肩头上便显出了那朵胎记。”
温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阿姐必须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