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禄北侯。”齐王举杯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赞许。
“下官自当尽心。”蔚澜放起身行礼,衣袂带起细微的风声。
两只酒盏在空中相碰,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相似的弧度。窗外暮鼓声起,将这场密谋掩在渐浓的夜色里。
齐王仰头饮尽杯中酒,有了这枚棋子,棋盘上的杀招便又多了一重。
宫中又多了一道传言:燕池有重宝,得此宝者可魅惑天下。
啸元帝将鎏金手炉重重搁在龙案上:“朕听闻,燕池王族有件传世秘宝?”
跪在殿中的时温宜脊背一僵,金砖地面倒映出她渐显苍白的脸。
此刻御书房的案上,新调任的秉笔小太监已经在错金双龙的香炉中添入致幻的龙脑香。
“时温宜。”啸元帝忽然冷笑,“或许该唤你燕池公主?”他盯着阶下女子纹丝不动的身影,指腹摩挲着玉扳指,他见她并未急着反驳辩解,也不曾哭喊求饶,这般淡然无惧倒是有几分皇室儿女的气度。
又道:“当年蔚将军瞒报的,恐怕不止是条漏网之鱼吧?”
时温宜慢慢抬头,眼底像淬了冰,“陛下,燕池王族何错之有?你竟这般怕他们。甚至过了二十年,您还在怕这些冤魂索命!”
香炉里爆出细微的噼啪声,龙涎香混着龙脑的气息在殿内盘旋。啸元帝的瞳孔骤然收缩,案上的密折骤然被扫落在地。
“你若交出燕池重宝,朕可以放了你,也许你好好做你的时家家主。否则的话……”
“否则就杀了我?!”时温宜冷笑,“燕池从来不曾有什么重宝,那些传言不过是别有用心罗织出来的谎言罢了。更何况燕池国早已不存在,燕池臣民也沦为尔等口中的妖奴,早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他们,陛下又何苦咄咄相逼?”
“你放肆!”啸元帝唇角颤动,摔碎茶盏。但一想到燕池重宝,语气硬邦邦的缓和了一丝。他盯着时温宜平静的面容,忽然压低声音,“你当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