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皇宫的晨钟刚刚响过三声,温北君已经立在紫宸殿外。他身着墨紫色亲王袍服,腰间玉带上悬着元常陈御赐的虞王金印。年近四十的虞王鬓角已见霜色,但挺拔如松的身姿仍透着武将特有的锐气。
"虞王殿下。"大太监李全小步趋前,"陛下和娘娘已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温北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外值守的禁军——这些士兵的站姿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经他亲手调教过的温家军旧部。
西魏建立一年有余,总算是有了宫阙,从曾经的温家军中调出了一批作为禁军,不过文武百官仍然有不少空缺,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温北君知道,西魏不过一隅之地,实在是太缺乏人才了。
偏殿内,元常陈正在批阅奏章。这位年轻的西魏皇帝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眉宇间却已有了帝王威仪。皇后温鸢静立一旁研墨,素手纤纤,凤钗上的明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臣温北君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温北君行礼时,余光瞥见温鸢指尖有一道新愈的伤痕,那是半月前北狄刺客偷袭时留下的。
"王叔不必多礼。"元常陈放下朱笔,示意看座,"北境急报,东魏大将慕容垂又集结了五万铁骑。"
温鸢将一份密报递给温北君:"探子说,这次他们准备了攻城云车。"
温北君展开密报,眉头渐渐紧锁。“慕容垂,我居然未曾听闻过此人,有消息吗?”
元常陈摇了摇头,“我问过父亲了,他也不知此人是谁,想来是近两年元孝文找来的将领吧。”
温北君点了点头,忽然,他抬头看向温鸢:"小鸢,你上次说的那个南州学子..."
"郭孝儒。"温鸢会意,"他改良的连弩已经试制成功,射程比旧式远了三十步。"
“哦,是他啊。”
温北君好像回忆起了在咸阳的那个春天,那个已经很遥远的春日,他还不是什么虞王,也不是冠军侯,只是临仙的天殇将军,和他的妻子出使咸阳见到的那个举着糖人的孩子。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玉琅子未经通报直接闯入,白袍上沾着血迹:"虞王!刘棠在长栾城外遇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