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内,一道身影躲在阴影中,满脸污垢、面容憔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的手还紧握着一块小镜片,见林风出现的瞬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援?你们是……援军?”
林风没有多说,只是轻声问:“还有多少人?”“楼下有二十多个,都是之前转移失败的人,大多受了伤,还有几个孩子……我们不敢动,也没食物了……已经有两天没见天光了。”
林风点点头,沉声道:“你们坚持住,我们来接你们。”他从耳机里低声下令:“张琳琳,带人来支援,准备基础治疗和食物包。白薇薇、苏炳傲,清理周围废墟,确认无伏击点。陈晨,你跟我一起,护送这批人下楼。”
几分钟后,张琳琳已赶到现场,迅速展开救援,而那栋破败的居民楼下,也陆续有人扶着彼此,从黑暗的楼道中颤巍巍地走出。他们的眼中满是恐惧与疲惫,但当看见这支装备精良、神色坚定的队伍时,那抹深埋心底的希望终于再次浮现。林风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废墟,如同走出地狱般。他眼中一凛,声音坚定:“继续搜,渭山市,不会只剩这几个。”
几支队伍迅速散开,以林风刚才确认的建筑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搜索。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他们连续在街区东侧的一座地下停车场和一栋办公楼的地下一层发现了第二批幸存者——这些人显然已经在这里坚持了许久,很多人神情木讷,身上裹着早已脏污破旧的保温毯,有几个甚至虚弱得无法站起。
张琳琳带着医疗队第一时间冲上前进行急救,而苏炳傲和白薇薇也分别组织人力,搬运食品和净水。“林队,这边至少还有五十多人,大多数是普通市民。”白薇薇脸色沉重地报告,“有几个伤得挺重,还有两个孕妇,一个已经快临产了。”
林风点了点头:“把她们优先送去外围临时治疗点,我们这边有张琳琳,能稳住局势。”就在众人以为这附近的搜救已基本完成时,陈列从一栋看似完全坍塌的教学楼前冲了回来,满脸震惊地报告:“我们在楼后的废墟缝隙里发现了人声!那是一群孩子,十多个,跟着一个老兵,还有几个看上去是老师的……他们挖了个地窖藏身,快不行了!”
“惠茜跟我来。”林风没再多言,带着林惠茜直奔教学楼后方,陈晨也紧随其后。果不其然,在一处满是断裂水泥板与钢筋交错的塌陷处,一处手动挖出的狭小通道赫然显现。林风俯身钻入其中,一路小心摸索,最终在黑暗尽头看见了一群挤在一起的孩子,他们衣衫褴褛,蜷缩在一名满身血迹的老兵与一位女教师身边。
老兵看到林风的那一刻,竟忍不住哽咽:“我们……我们还以为不会有人来了。”“你们做得很好。”林风轻声道,眼神却如刀般锋锐。他转头冲耳机道:“我在教学楼后方地窖找到十七名幸存者,其中十三个是未成年人,状态极差,需要紧急救援!”
“张琳琳带人来,风系和土系的觉醒者来一组,把地窖出口扩大,准备转移!”在林风的指挥下,这群几乎被遗忘在城市角落的幸存者终于重见天日。而随着搜救的推进,林风他们在东北城区一带,陆续找到并救出了超过一百二十人,其中不少是渭山市原基地的守军、医护与民众。他们或是误入猎食者围剿圈,或是在混乱中失联,一直藏匿在各处等待奇迹。
林风站在一栋半塌居民楼的天台上,望着不断被带出废墟的幸存者,拳头缓缓握紧。“我们来迟了一步。”他低声自语,“但只要还有人活着,我们就没有失败。”
几支队伍带着最后一批幸存者从废墟中撤出,太阳已斜斜落下,斑驳的光洒在破碎的街道与焦黑的建筑上。空气中,硝烟与尘土尚未散尽,但相比数小时前的混乱,如今的城区多了一丝人声与希望。
此时,众人已在城区边缘集合完毕。张琳琳带领的医疗小组已经临时搭建起几处简易救护点,孩子们与伤员正躺在应急担架上接受救治。苏炳傲和白薇薇带着人分发水与干粮,却明显供不应求。苏炳傲满脸疲惫,低声对林风说:“差不多搜遍了,没再发现大批人员聚集,也没有尸体堆积。如果猎食者真的动手了,应该能看到更明显的痕迹,但现在……很安静。”
沈霜却急得直跺脚,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焦虑:“可是,那一万人去哪了?我们找到的,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人啊!你不觉得奇怪吗?猎食者从不留人——没有尸体,就是最可怕的答案!”林风神情凝重,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你说得没错,这不是猎食者的行事风格。这意味着……渭山市的核心居民,很可能被他们带走了,像铜川基地那样,被转移,控制——甚至,被利用。”他说着,眼中掠过一丝寒意,“但至少,他们还活着。”沈霜攥紧拳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吗?”
林风扫了一眼正在接受治疗的众人,又看了看天空中即将落下的夕阳,语气变得沉稳而坚决:“我们不能贸然再深入。渭山市这一战,几乎耗光了我们的战力,医疗资源严重不足,后勤供给也快告罄。”他说着,看向几名指挥官,“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三天物资,绝对撑不住照顾上百个幸存者的需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局势,把这些人安全转移出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却有力:“我会立刻联系总部,调集物资和支援部队前来接应,医疗组优先,重伤员先送回后方营地,幸存者按身体状况分批转移。”沈霜咬了咬牙:“可他们在等我们,他们还在等……”林风转头看向她,目光冷静如锋:“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倒在这里。支援到之前,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再倒下一个。”“我会去把他们带回来的。”林风最后说了一句,背对着落日走向临时指挥台,开始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