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外围的天色已亮，灰白的雾霭在断壁残垣间游荡。林风和林惠茜顺着废弃的国道一路向前，沿路都是早已风化的招牌、倾塌的房屋，还有被烧毁的装甲车辆残骸。

快接近城市时，他们远远就看到了一处防线。——不是军队的那种严密防线，而是一座用废铁、倒塌楼板、金属网格拼凑出的简易哨所。两边的围栏上挂着铁钩、倒刺，居高临下的岗哨中，一名留着寸头、手持能量枪的男子正懒洋洋地监视着来路。

林风向林惠茜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调整状态，步伐变得踉跄，背稍微弓起，气息也被尽可能压抑。林惠茜甚至低头假装脚踝受伤，轻轻“哎哟”了一声。“站住！”岗哨上的人突然高声喊道，另一人则抬起了枪口，“什么人？”

林风抬起头，神情惶恐地喊道：“我们是流民！从西边逃出来的，刚翻过两座山，快……快饿死了！能不能进来换点吃的？”他嗓子嘶哑，还故意咳嗽了几声。

另一个岗哨哼了一声，朝下挥了挥手，不久，一个穿着改良式战术皮衣的人从哨所侧门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红色护目镜，脸上戴着半截呼吸器，腰间别着一把军用长匕，双眼冰冷地扫了两人一眼。

红镜男靠近几步，目光如刀，先是从林风脸上扫过，随即落在林惠茜身上。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浮和玩味，他啧了一声，嘴角一勾，讥笑道：“身材还不错，就是瘦了点。末世能长成这样，也算有点姿色了，要不然别跟着这个小子了，跟着我算了。”说完几个人发出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伸出手，似乎想挑起林惠茜的下巴，林惠茜身子微颤，强忍着怒意，侧过脸避开那只手。林风迅速一步挡在前面，语气里带着一丝低伏和惶恐：

“哥，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想求口饭吃，打杂也行，扫粪也成，只要别把我们撵回去，外面的怪物太可怕了，山里面也都是怪物。”红镜男冷哼一声，眼神再次在两人之间打转，嘲讽地道：“啧，也没带其他东西？想白吃白喝？”

林风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包，小心地展开，里面只有半截被咬烂的干肉和一把枪,只不过没有子弹了。他苦笑着举起包：“大哥，我们是真的没了，命都快没了，其他的东西都给上一个岗哨那边缴了……求条活路吧。”红镜男啧了一声，看着那堆破烂连笑都笑不出来，但也懒得为难太多。他侧头对岗哨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饿死鬼一队，进去吧。分拣区那边正缺人手，脏活累活没人干。”说罢他转身离开，还丢下一句阴阳怪气的：“等晚上我换班，说不定还能教教你们点‘规矩’。”林惠茜咬紧嘴唇没有吭声，林风低着头，一只手却紧紧攥着藏在袖口里的应急信号器。他们成功混入了营地——但这只是第一步。

营地内，一股腐臭与机油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远处隐隐传来压抑的尖叫和铁器撞击的声音，一座被暴力和秩序粉碎之后重建的灰色牢笼，正等着他们揭开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