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出殡队伍似乎在井然有序的进行葬礼,抬棺材的、撒纸钱的、低头哭丧的、吹奏哀乐的,全部各司其职,难听的唢呐声响彻云霄。
冯迁看了看停在路中间的花轿,又看了看迎面撞过来的出殡队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部经典恐怖片的剧情——红白撞煞。
突然,出殡队伍停在了原地,抬棺材的人纷纷把脑袋僵硬的转向祠堂的方向。
那一瞬间,冯迁只觉得自己被无数道视线穿透。
他浑身僵硬,拼尽全力才调动腿部肌肉向后退去,远离了门口的那条缝隙,力求不让那些鬼东西注视自己。
额头被冷汗浸湿,直到后退几步,远离了祠堂门口,他才缓过神儿来,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双眼在不受控制的躁动!
要知道,他的这双眼睛是从幸运赌场里赢来的,自从得到这双眼睛之后,无论怎样过度使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复苏的迹象。
但现在,他竟然感到了眼睛的躁动不安,可以想象外面红白撞煞的恐怖程度究竟有多高。
冯迁把自己刚才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这次文景延和杜岩听到了哀乐,也看到了抬棺材的人和漫天飞舞的纸钱。
冯迁觉得很奇怪,之前的迎亲队伍,他们俩看不到抬轿子的人和唢呐吹出来的喜乐,为什么出殡队伍,他们就能看到抬棺材的人和哀乐?
文景延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出殡这边的鬼更猛一些。”
夜晚的降临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疯村惊悚的一面终于展现在了几人面前。
红白撞煞或许只是个开始,之后说不定会有更恐怖的东西出现。
文景延不断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一动不动的观察情况,还是主动插手干预一下?
“外面的声音变小了!”杜岩提醒道。
文景延侧耳倾听,祠堂外如同厉鬼咆哮一样的唢呐哀乐声确实在渐渐变小,直到彻底消失,最后连抬棺材的脚步声都没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停下来?”冯迁颤抖着问。
文景延没有回答,透过门窗的缝隙,隐隐能闻到一股尸臭,外面突如其来的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令几人都险些喘不上气。
新娘的花轿和出殡队伍都停了下来,文景延在思考,两支队伍的停滞不前究竟是某种灵异现象的自然规律,还是因为有外人的介入导致某些规律被打断?
四周安静到令人窒息,只剩下了三人略显不安的呼吸声。
安静的过分就是一种惊悚,仿佛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会掉下来。
冯迁能想到红白撞煞,文景延这个老江湖自然也想到了。
在人的一生中,结婚与死亡都是大事,婚礼与葬礼都不容马虎。
但两者相较而言,葬礼的忌讳与规矩更多一些,在华夏的传统丧葬文化中,除了哭丧、守灵、头七以外,葬礼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就是出殡。
出殡的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规矩就是,棺材抬起来之后,中途就不能落地,棺材落地被视为不祥,会为子孙后代带来厄运。
而且从出殡到下葬必须一气呵成,全程不能中断。一般情况下,除了与死者有深仇大恨,不会有谁会特意去拦着出殡,都怕冲撞了逝者,沾染晦气。
疯村里的迎亲和出殡肯定不是正常的婚丧,应该是厉鬼新娘,厉鬼出殡。
或许这双方原本不该同时出现,可由于村子里出现了外来者,打破了某种平衡,以至于发生了未知的变化,迎亲队伍和出殡队伍不仅同时出现,还撞在了一起。
“梆——”
木头被撞击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文景延的思绪。
“梆梆梆——”
一连串撞击声接踵而至,沉重有力,似乎每一声都能震慑人的灵魂,并且频率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