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敲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两人熏个跟头。
裴法医红着张老脸,手里还攥着半瓶二锅头:
“哟……嗝……两位……这么晚来给我……拜早年啊?”
田平安一把将徐鹏怀里的烟塞过去:
“裴哥,我们想看看段小松……”
“不行!”裴法医突然清醒了几分,义正辞严道:
“规定就是规定!我明天上午把尸检报告写完了……嗝……”
田平安眼珠一转,凑近低声道:
“听说您闺女小裴今年要考长江政法大学的研究生?
刑事侦查系,您不知道我就是刑事侦查系的吧?”
裴法医的醉眼突然睁大:
“你……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田平安神秘一笑:
“我跟我们系主任那关系,铁得……”
他故意拉长声调:
“他出书的稿子,全都是我替他誊写的;
他家马桶坏了,都是我给他修的。
他欠我老多人情呢!”
裴法医的酒瞬间醒了大半,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大学生,您这是……”
“哎呀!”田平安一拍大腿,“要是能帮小裴美言几句……那看个尸体什么的……”
“走走走!”裴法医突然健步如飞,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现在就去!停尸房!”
徐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波操作,小声嘀咕:
“哥,你大学期间还学过修厕所吗?”
田平安狠狠踩了他一脚:
“闭嘴!这叫策略性忽悠!”
去停尸房的路上,裴法医殷勤得像个小太监,就差给田平安捶背了。
停尸房的绿色墙漆剥落了几块,日光灯管滋滋作响。
段小松的尸体被推上解剖台,铁皮台面映出冷冽的光。
田平安裹紧警用棉大衣,凑近两步,嘴里呵出的白气在低温室里凝成薄雾。
尸体在无影灯下泛着青灰色,皮肤紧绷,像条冻僵的鲤鱼。
“体格不错,”田平安咂了咂嘴,“比咱们这些天天坐办公室的强多了。”
裴法医摘掉沾血的手套,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扁瓶二锅头,仰头抿了一口,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