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朝纲乱惊涛骤起

这是用北海沉船木特制的防潮引线,上月才从韩将军的军需船上卸货。"

混乱中,萧子砚突然掀翻青铜香炉。

尚未燃尽的蛇心草灰烬里,竟露出半枚刻着西疆文字的青铜钥匙。

他蘸着血迹在青砖上快速演算:"陛下!

这钥匙纹路与三年前巫蛊案的祭器......"

话音未落,西北角的盘龙柱轰然倒塌。

蛰伏在斗拱间的第十名刺客破木而出,蛇形剑直取喻浅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宫凛竟用脊背硬生生扛下这一击,反手将刺客钉死在《山河社稷图》屏风上。

"阿凛!"喻浅的护甲第一次发出碰撞轻响。

她扯断腰间玉带缠住宫凛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他后颈胎记时突然顿住——那处肌肤下竟有异物在紫烟中微微发烫。

影卫统领的弯刀终于架在最后一名刺客颈间,却在挑开蒙面布时瞳孔骤缩:"这是......凌相爷的书童?"

满地狼藉中,喻浅缓步走向仍在渗血的藻井。

她染血的裙裾拂过王侍郎灰败的面容,突然俯身扯下其腰间鱼袋:"三个月前凌相爷奏请改制鱼符,说要在内务府用新到的昆仑玉——诸位不妨看看这玉料纹路。"

萧子砚接过碎玉对着天光,喉结剧烈滚动:"这......这是西疆皇陵特有的血沁玉!"

"难怪凌相爷今晨特意换了蹀躞带。"喻浅突然轻笑,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上的夜明珠,"三日前工部奏报,说修缮太庙时发现先帝留下的密匣——诸位猜猜,那匣子上的锁孔形状像什么?"

她将沾着宫凛鲜血的青铜钥匙按在案上,与萧子砚从灰烬中捡起的半枚钥匙严丝合缝。

兵部尚书突然惨叫一声,捧着突然泛黑的手掌跌坐在地——他方才触碰过的雕花窗棂,正渗出混着蛇心草汁的毒液。

"传旨。"喻浅忽然将染血的玉带抛向影卫,"着三百羽林卫即刻围了凌相府,但凡是三年内新栽的草木,都给朕连根刨开。"

宫凛剑尖突然刺入某块松动的地砖,挑出半卷烧焦的《西域志》。

泛黄纸页上,用朱砂圈出的"龟兹古国"四字正在紫烟中诡异地渗出血珠。

"陛下!"浑身浴血的韩将军突然闯入大殿,手中令旗沾着可疑的紫色黏液,"雁门关外三十里处出现流沙旋涡,挖出了......挖出了凌相爷的紫金冠!"

喻浅的护甲突然发出清脆的裂响。

她望着香炉中突然倒流的青烟,瞳孔微微收缩——那烟雾竟在空中凝成半幅西疆王庭的星象图,而北斗七星的方位,正对应着十八具尸首摆放的弧度。

"报——!"浑身湿透的传令官跌跪在殿前,"太庙地宫涌出黑水,石壁上浮现出......"他颤抖着举起拓片,上面赫然是喻浅的侧影画像,落款处却盖着西疆已故大祭司的鹰隼印。

朝堂死寂中,喻浅忽然折断手中玉笔。

她染着宫凛鲜血的指尖轻轻抚过屏风上的剑痕,在《山河社稷图》的潼关位置按出一枚血指印:"萧卿,算算下次七星连珠的时辰。"

(梁上残存的半片蛇形玉坠突然自燃,青烟中浮现西疆文字组成的舆图。

宫凛剑刃倒映出喻浅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上面沾着的,不仅是他的血,还有从她护甲裂缝中渗出的淡淡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