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沈玉荣温柔道,“只要你需要,我就会陪着你。”
“那我就不怕了。”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事。”
跟叔叔说话,我语气总会故意天真不少,讨他的喜欢。
沈玉荣果然抱紧了我,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过来接了我一次,想让我去战场上练手。
沈玉荣坦然地放手让我去了,走之前拥抱了我一次,我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香气,突然生出了不舍。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沈玉荣身边,我意识到自己在不舍,不想离开这个人。
“我等你的好消息。”沈玉荣平静道。
战场臭气熏天,腐烂的尸体随意的堆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晚霞。
我坐在机甲上和母亲面对面吃饭,周边围着几具尸体,我吃着母亲做出来的烂菜糊糊,一时之间表情麻木至极。
好难吃。
“吃吧,这是最能提供营养的东西了。”母亲大掌拍了拍我,“你以后也要学会做,能及时补充水分和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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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盐块吐出来:“母亲,你在家也这么吃吗?”
“我在家不吃这个。”母亲说,“我做给你父亲吃,他爱吃。”
那父亲可能有受虐倾向。
战场上用来维持生命体征的东西拿来当美食,我对父亲的刻板印象又重了一分。
精神不正常。
叔叔总骂父亲是神经病,偶尔我也这么觉得。
只要母亲不在身边,那家伙就神经兮兮的,可能去折腾别人,也可能来折腾我。
母亲一回来他就恢复正常,跟个正常人似的聊工作聊三餐,关心母亲受的委屈,关心我今天有没有吃好睡好。
如果不是父亲总是明里暗里把话题拐到母亲今天接触了几个alpha身上,试探完母亲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暗示让我去监视母亲有没有出轨,我可能对他的印象会更好一点。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找不到母亲出轨的证据他不甘心,真找到了他又破防。
总是试探来试探去,非要吃母亲两个巴掌才勉强老实两天。
但不可否认,我的父亲是个大美人。
静时像春日玉兰,优雅纯洁;动时如杨柳依依,脆弱无依。
他是美,这和他脑子有病不冲突。
我的母亲疼爱我,他又想锻炼我,又怕我吃苦,所以在细枝末节上就尽力满足我。
比如在我沉默喝完糊糊的时候,下一顿就发现饭食变成了营养剂。
在我肢解完一头难搞的蛮兽,亦或者勇取敌军战士头颅时,他也会毫不吝啬的夸赞我,说我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个实力,可以继承他的职位。
这种疼爱我不知道怎么反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像小时候一样躲着他走。
母亲可能有点伤心,眼巴巴盯了我两天,后来发觉我的态度是不变的凉薄,气得吃饭都不跟我一起了,每天背对着我哼哼。
母亲的副官雅纳说,领袖年轻时非常渴望有个孩子,本来以为自己要绝嗣一生。他对你可能会过度小心,如果感到无所适从,就每天给领袖带个小蛋糕吃。
我听他的话,主动承担给母亲递小蛋糕的职责,母亲果然不生气了,又开始和我一起吃饭。
“你跟你那个爹还是不一样的,长得像又不代表性格像。”他说。
我难得心虚,闷头吃营养液。
练手结束,母亲对我这些年接受的教育十分满意,把我又送回了沈玉荣那里。
连着几月没见叔叔,我乍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感觉脚步都轻快起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开心,但我此时能感受汩汩冒泡的喜悦,像汽水一样。
我想拥抱这个许久不见的beta,然后钻他怀里睡一觉。
母亲把我扔了出去:“我要跟玉荣叔叙旧,你上一边儿去。”
沈玉荣眼睛也看向了我,无声道:“之后补偿你。”
这种补偿最好比钻他怀里睡觉这件事更幸福一点,不然我下次不会同意。
确实更幸福,在我的据理力争下,事后叔叔无奈答应了我在他怀里睡两次觉的请求。
他觉得我黏人,我就是黏人,从小到大都贴在沈玉荣身上,几乎没有分开过。
在一起这件事,对我来说接受的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