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李老师?”
瞿书记难得放低姿态,李山有些犹豫,不好拒绝,也不好答应。
“我也是没办法,这次来了很多人,我加班是常有的,但是这个臭小子没人管根本就不行…”
“你决定就可以了,李老师~”冷金旗见李山看过来,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个小孩而已,他冷金旗来到闽城带小孩的次数还少吗?
李山见瞿书记实在真诚,只好点头。
只是这个结果却让瞿惕非不太满意,哀嚎一声便让瞿书记一掌拍在后脑勺。
“给我好好听李老师的话,一旦让我知道你捣乱…”瞿书记咬牙切齿的朝着自己儿子道,“你就完蛋了,瞿惕非。”
这边解决了自己孩子的事,瞿书记并未急着离开,将冷金旗叫了出去后便带上了门。李山知道瞿书记有单独找冷金旗,便也没多问,收了俩小孩的作业后便让两人先完成学校的功课,他则继续坐回了办公桌前,继续查看未看完的属于廖志霖的书本。
…
“小金。”瞿书记从黑色公文包内拿出一个文件袋,交到了冷金旗手上。“这个档案很重要,既然调出来了,我只好亲手交给你。”
冷金旗接过,视线在档案袋名称上扫了两眼,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瞿书记摆了摆手,“让别人拿给你我也不放心。”
“但还是感谢您能够批准这个申请。”
“这不算什么。”瞿书记轻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看了眼时间,便又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瞿惕非,这几天给我老实点!”
“我知道了爸!你别在这里大喊大叫了行嘛?”
瞿惕非从一堆作业中抬起头,眼神哀怨,他瞿惕非以往怎么说也是个闽城小霸王,但一物降一物,不光降,还找了两个油盐不进的人来降。
“放心吧瞿书记。”
…
瞿书记走后,冷金旗也将档案袋放到了车里,重新回了办公室。办公桌前的李山面色沉重,冷金旗察觉到不对,见李山一直拿着一本语文课本一直看着,他便意识到李山发现了什么。
【加缪说,哲学的唯一伟大话题就是自杀。】
大写加粗的一行字清晰的写在语文课本最后一页,那是属于廖志霖的语文课本,属于廖志霖的字迹。
“初中的道法,不教这些东西吧?”冷金旗接过书,低声问道,时间太久远,他已经忘记了,但他模糊的记得,以往上学时学的东西都极其正能量,将一个个少年塑造的理想化。
完全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句子,成年人尚且要思索这句话的意义,初三学生,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
“乐清中学晚自习几点下课?”
冷金旗放下书,看了眼正在写作业的俩人。
平平因为跟不上进度,本该读初中的年纪只能从小学开始上起,但瞿惕非却是乐清的学生,这人以往逃课逃惯了,冷金旗一问,他视线望别处乱飘,颇有根本不记得自己学校几点下晚自习的模样。
“九点二十五。”李山拿起手机找出了乐清中学初中部的时间表,“你打算…”
“走一趟吧,廖志霖这人和谁都不熟,但我记得陈进说有个和他顺路的学生,知道他24号那天没回家。”冷金旗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这是唯一能看到、关注到廖志霖的人,或许他知道的情况会比我们想的多。”
“但廖志霖的亲生母亲都并不了解他。”李山微微摇头,“别人又会了解多少呢?”
“比起李局,我不也更了解你吗?”
冷金旗目光深沉,不是说情话,而是说事实。
少年为自己的世界高高筑起围墙,还未等到有人愿意打开他的世界,他便一跃而下,从此消失在大众世界。
但会有人愿意去看的吧?会有人愿意去看看廖志霖的世界吧?即使不多。
不是冷金旗李山这样的警察,而是和他一样的少年。
平平坐得端正,每次来补课时都很认真,作业完成的也很漂亮,能够看出若不是经历山笼囚禁,他现在也该是个成绩极好的初中生,而一旁的瞿惕非呢,写一下作业看一下平平的作业,看了半天觉得无聊又开始拿着铅笔涂桌子,自从上次他把桌子上弄的都是铅笔痕迹,弄脏了冷金旗的衣服后,他似乎乐衷于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冷金旗。
说是报复也不准确,在冷金旗看来,这只是个小屁孩的恶作剧而已,无聊的很。论调皮,他小时候可比瞿惕非过分多了,只是因为成绩好,长得好,最会装乖,阿迪拉和老爹无从下手管教而已。
但虽调皮,也从不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