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兵掀帘的动作比赵将领轻得多,但盔甲上的血渍还没洗干净,一进来就“咚”地跪了:“殿下!不是小的抗命,那姓郑的...他去年害咱们折了一个哨岗!”他红着眼眶抬头,箭疤随着抽搐的脸扭曲成蜈蚣,“小的可以去死,但不能带着兄弟往赵狗的套里钻!”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像闷在瓮里的雷。
叶阳刚要开口,林婉已经绕过案几,蹲下来按住吴士兵的肩膀。
她的手比士兵的甲片还凉,却带着股让人静下来的力道:“吴大哥,上月你救殿下时,我给你裹过伤。”她声音轻得像檐角的铜铃,“你说‘燕人骨头硬,断了也能撑着旗’——现在旗要倒了,你是要扶,还是要推?”
吴士兵的喉结动了动,箭疤慢慢平复下去。
林婉又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擦他脸上的汗:“郑先生的图准不准,打一仗就知道。可要是咱们自己先散了...赵狗的刀,可不会挑软的砍。”
帐外的喧哗渐渐弱了。
叶阳望着妻子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刚跟自己时,连杀鸡都要闭眼睛。
现在她蹲着,发丝垂在铠甲上,倒比那些拿枪的更有气势。
他清了清嗓子:“吴兄弟,你带你的人跟我去断后。”
“殿下!”郑叛徒和林婉同时喊出声。
叶阳摆了摆手,指腹蹭过地图上“狼牙关”的标记——那是赵军粮道必经的峡谷,两侧都是悬崖。
“我乔装成商队,郑先生带路,韩护卫带主力正面迎敌。”他转向郑叛徒,“先生,你说那峡谷有棵歪脖子老松?”
郑叛徒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光:“对!松树下有个山洞,能藏二十桶火油——”
“够了。”叶阳打断他,从腰间解下玉珏递给林婉,“若我三日后没回来,你拿这个去乐老将军营里。”他又看向吴士兵,“吴兄弟,敢跟我赌这把?”
吴士兵突然站起来,铠甲撞得山响:“殿下赌命,小的赌条贱命算什么!”他抽出佩刀往地上一插,“谁他妈再唧唧歪歪,老子这刀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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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狼牙关刮着刀割似的风。
叶阳裹着粗布商服,蹲在老松树下摸黑装火药。
郑叛徒趴在崖边,裹着件破棉袄,手指抠进石缝里:“殿下,粮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