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望着叶阳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殿下要杀便杀,末将认了。只是明日秦军若破武遂,蓟城……”
“蓟城不会破。”叶阳收了匕首,指节重重叩在赵括肩头,“阿三,带他去后营,派二十个好手看着。他若敢跑,打断腿。”
赵括被拖出去时,踢到了那半块玉牌。
玉牌骨碌碌滚到叶阳脚边,他弯腰捡起,指腹擦过齐王室的刻纹——凉的,和当年从咸阳逃出来时怀里的冰一样凉。
“殿下!”
探马的嘶吼穿透夜色。
叶阳掀帘的手一顿,看见探马浑身是血地滚下马背:“秦军前锋到了!离蓟城东门不足十里!”
马蹄声在耳边炸响。
叶阳翻身上玄甲营的乌骓马,缰绳勒得手腕生疼。
林婉昨夜塞的蜜枣还在怀里,此刻硌得胸口发闷——她总说甜的东西能压惊,可现在他嘴里只有铁锈味。
“回蓟城!”他抽出腰间虎符,“传孤命令:城防营上城墙,民壮搬滚木礌石,林婉带老弱妇孺去西山避兵!”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叶阳登上了蓟城东门。
城楼下,秦军的黑旗像片乌云压过来,青铜甲胄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他摸了摸城垛上新砌的夯土——这是他上个月命人用石灰、黄土、糯米汁混合夯成的,比普通城墙硬三倍。
“投石车准备!”他扯开嗓子喊,声音撞在城墙上嗡嗡作响。
第一波秦军冲到城下时,五十架投石车同时轰鸣。
叶阳设计的改良投石机甩着牛皮兜,将磨盘大的石块精准砸进敌阵。
惨叫声里,他看见个穿皮甲的年轻军官——那人举着盾牌冲在最前,盾牌上的燕字被血染红,却仍在喊:“跟我上!填护城河!”
“那是谁?”叶阳扯住旁边百夫长的衣领。
“回殿下,是前月招的新兵,叫霍青。”百夫长抹了把脸上的血,“这小子练投石机时总问角度、力道,说您教的算筹能算准落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