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阿客不会随意无的放矢。
而张海客本就是有备而来。
“……我当时没太留神,昨晚回去后越想越不对,陈皮那小子枉活了几十年,真就那么轻松被人翻了船?”
“好,就算他马失前蹄一着不慎,第一时间不纠集人手报仇夺权,居然反过头来跟咱们讨饶求救——他什么时候这么好性了,又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这点事都遭不起,那偌大陈家产业,难道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
青年微微蹙眉:“但倘若他当真走投无路呢?”
“命悬一线,身陷险境,不得不对外求援,也是有可能的吧?”
张海客毫不气馁。
“还有一点,九门的几支队伍被同时引到这边,并先后失了联系,这其中本就暗藏玄机。昨日陈皮说,他那边也遭到了张世搅弄挑拨,但这也只是他一面之词吧?”
“自从昨日之后,陈松那边可也再联系不上了。”
他晃了晃手机示意。
屏幕上,从昨晚到今早的几次拨号记录,全部无人接听。
这联系方式还是之前在长白山拿到的,两个人为了张世的事,有过几次沟通都还算顺利,直到昨天彻底断联。
这的确有些奇怪,张从宣也试着拨了下。
果然如对方所说。
“其实之前有件事未曾告知您,”张海客继续陈述,“二十多年前,我返回内地,跟张海楼等人一起寻找您踪迹,打听到当时陈皮也曾在广西出没。张海侠推测,也许陈皮在后来又还见过您一面……”
“但我们追去京城后,他当时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还对此死不承认。”
这的确是个新情报,张从宣听得认真。
“我一直怀疑,陈皮那小子当年很可能投靠了张世,为人驱使,毕竟返老还童这种事定然代价不菲。而就我们所见,在被刺杀之前,他的确很信任那个张世。”
“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您的幻境回忆之中?”
“我们是按照他提供的地址,去兰州的那个旧基地,明明早就无人问津的地方,为什么会突然被人布置下爆炸陷阱?”
一问接一问,有条不紊,逻辑清晰。
张从宣一个也答不上来。
论起来,他当然愿意信陈皮对自己没有恶意,毕竟小号百分百的认可度放在那里。
但陈皮昨天的电话,的确跟平时风格大大不符。
西沙船上重逢,乃至长白山再遇,陈皮虽然偶尔跟自己碰面,最后也出面示警,但从头到尾根本就只肯以“陈柏”的假身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