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母亲说:“你不晓得,他的第二个儿子,叫瞿麦,是红军的一位副师长呢。我家杜鹃,当年喜欢瞿麦,都怪我这个有眼无珠的老太婆,从中作梗,拆散了他们的婚姻。”
“你表哥青蒿不是说,你女婿京墨,比瞿麦的官还大吗?”
“哎哟!京墨能有多大的官?听说是个布耳。”
吃完饭,亲家母问青蒿:“布耳是什么官?”
“什么布耳?我听不懂。”
“刚才,你表妹说,京墨是个布耳。”
“什么布耳?是布尔什维克!”
“布耳也罢了,还要实为切?”亲家母大为震惊:“一个男人,怎么能切?切了,就不是男人了。”
我大爷爷在喊:“青蒿,我在你家里,酒醉饭饱,告辞了!”
青蒿老子和杜鹃母亲,急忙出来送客人,我大爷爷却死死地盯着青蒿,拍着手板说:“不错,不错嘛!”
“什么不错?大爷爷,你说的话,莫名其妙。”
“哦豁!青蒿老子,你和你表妹,什么时候,双宿双栖了?恭喜贺喜。”
杜鹃母亲说:“干亲家,你这也看得出来?”
我大爷爷说:“一个斜眉细眼,一个含情脉脉,如果这还看不出来,我枳壳大爷就没法过日子了!”
我大爷爷打着哈哈,大笑而去。
时间当真快如流水,转眼之间,便到了清明节。我爷老子决明,去了神童湾街上,做泥工手艺,三五几天,不会回来。
我大爷爷只好自己去我大奶奶的坟墓上,挂青、扫墓。
我大奶奶葬在上鸦雀塘的排上,离二木匠江篱家里,只有一百多米。
二木匠的老婆青黛,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在地坪里走动。青黛看到我大爷爷,眼泪泱泱地说:“大伯,您挂完青之后,进屋来坐坐,劝劝江篱。”
我大奶奶的坟上,生出四五株黄荆,一株金樱子,几根水竹子。我大爷爷挥起锄头,把黄荆子和金樱子、竹鞭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