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木匠江篱,背着父亲的尸骨,越接近家里,越想大哭。
走到祠堂的地坪里,二木匠再也忍不住,放声悲嚎着。
二木匠的哭声,惊动了祠堂边上居住的游方郎中一家人。游方郎中问:“江篱,快子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
“我们把我父亲的尸骨,请回来了!”
游方郎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扬起脖子说:“苍天,剪秋师长,终于有一副完整的骨架子了!”
游方郎中接过红布包,一步一步,踏入祠堂;二木匠江篱,跟在后面,一跪一拜。”
“枳壳大爷呢?”
“我大伯吩咐过,他明天早上从神童湾上回来,再选个好日子,举办丧事。”二木匠说:“今夜,我要为我父亲守灵。辛苦郎中先生,明早通知我的家人过来。”
我大爷爷枳壳和青蒿老子,晓得时间耽误不得,一大早,抬着轿子就走。抬到高登河渡口,撑渡船的大鼻头问:“枳壳大爷,这么早,你从哪里回来?”
“从衡阳西渡。”我大爷爷说:“把剪秋老弟的遗骨,请回来。”
“剪秋死了?他怎么死的?他是铁打的汉子!”
“剪秋他们,被何键的三十万大红军,团团围住,还有生路?”我大爷爷说:“可怜我的剪秋兄弟,头颅被一个叫何汉正的奸贼割下,送到长沙,挂在小吴门的城墙上示众。”
我爷老子决明,已到了高登河对岸的码头上,渡船一到岸,我大爷爷和我爷老子,抬着飞廉,立刻走澄清的斜塔子,丝茅冲,插到大炉冲。
飞廉一到家,飞廉的老婆,便放声大哭着。飞廉说:“老婆,老婆,你莫哭,我还没有死呢。”
我大爷爷枳壳,和青蒿老子,和飞廉的老婆,交待几句,匆匆朝祠堂走去。
祠堂那边,早已人声鼎沸。
剪秋的老婆,三个亲兄弟,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五代内的堂兄堂弟,一两多个人,跪在祠堂的大厅里,痛哭流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大爷爷走到石桥边,一个系着围腰的老汉子在喊:“枳壳大爷,枳壳大爷,你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