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神色中,透着冷厉的镇静:“起来吧。”
却并不解释为何只救他,而弃其他皇子于不顾。
康擎岳赶忙起身,恭敬地垂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父皇,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康锦辉指尖轻点茶桌,眼皮微抬,目光缓缓扫向茶桌对面,简短下令:“坐。”
康擎岳拱手行礼,应了声“是”,随后移步过去,在康锦辉对面的椅子坐下。
一旁侍卫见状,立刻上前为康擎岳斟了杯茶,旋即退到一旁肃立。
康擎岳此前从未有过与父皇同坐一桌的情形。
不论是喝茶、交谈还是商议事务,别说同坐一桌,他甚至得跟百官一样,与父皇保持至少八步的距离。
当然,其他皇子亦是如此——除了康逍墨。
康逍墨常年不在皇宫,四处游荡。
但康擎岳至少两次撞见,父皇与康逍墨同坐一桌,对弈下棋。
正因如此,他认定康逍墨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必然不凡,故而这么些年,一直与康逍墨针锋相对。
“你觉得,父皇这皇帝做得如何?” 康锦辉沉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康擎岳的思绪瞬间被打断,抬头愣怔地看了父皇一眼。
父皇在他心中,自然算不得贤明,甚至只是自私自利的昏君一个。
但他却迅即微微垂首,神色恭敬地道:
“父皇杀伐果断,于这乱世朝堂,力挽狂澜。为江山稳固,日夜操持,殚精竭虑。”
“治理国家,本就千头万绪,外人难知此中艰辛,不解父皇苦心。”
“然儿臣深知,父皇为江山社稷,倾尽心血,着实不易。”
“正如当年应对边境之乱,父皇调配兵力、运筹帷幄,迅速平息战乱,保百姓免遭战火涂炭。”
“在儿臣心中,父皇一直是古今天下君王之表率,为儿臣所瞻仰、效学。”
康锦辉静静听完,微微一怔,忽而仰头,朗声大笑。
这个儿子,不愧是有半个朝堂支持的夺嫡人选,聪慧狡黠,心思玲珑。
这番回答,不言他治理不当,只强调他的艰难不易,倒是说到了自己心坎上。
他自然也心怀壮志,欲做一代明君,令天下海晏河清,万民安居乐业。
然这帝王之路,荆棘丛生,步步皆艰。
光是为稳固这帝王之位,他已耗光所有精力,哪还有余力治国?
他又对康擎岳喟叹几句,便打发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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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擎岳回到木屋,心中不禁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