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医生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替苏御拆着纱布,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锁骨下方的新疤镀上一层金边。
推门声响起时,她条件反射般扭头,目光掠过周迷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嘴角的笑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没想到周警官亲自来接,我该感动还是该担心您查岗呢?”
周迷的警服带过消毒水气味,人在床边站定:“苏总这眼神,似乎很失望?”
由着医生将手掌上的纱布拆下,苏御重获自由的手,青白的指腹点了点桌面,轻笑一声:“谈不上,只是今天要去看守所接朋友,希望周警官别问太久。”
周迷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童童的出院证明和叶菱的探视申请:“我知道,叶菱是张谦案件的关键人物之一,可苏御你为什么要帮她?”
当脚上最后一层纱布拆去,赤脚踩上瓷砖的凉意激得苏御睫毛颤了颤:"我知道,周警官肯定进过看守所,提审过犯人。”
“可是一定没有进过真正的牢房,睡过看守所的通铺,闻过凌晨五点便要刷的蹲坑臭味吧?"
周迷蹙眉:“那又怎样?”
哼!那又怎样?
这个臭警察总是保持着道德的优越感。
她忽然凑近,指尖划过对方胸前闪闪发亮的警徽:“所以周警官一定不能体会,一个人被陷害入狱,背上杀人罪名,从天堂跌落地狱,几近绝望是一种什么滋味。”
周迷负着手,下巴高扬俯视与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审判官:"在看守所,每个嫌疑犯接受劳动改造天经地义。”
“这是法律对你们最好的教训,否则下次你们就不是进看守所,而是去监狱接受劳改。"
她指节敲在金属桌面上,声线冻过似的冷硬:"还是说回证据——张谦案的材料证据,是不是你交的?"
“是苏御给我们提供的证据吗?”
莫子的抽气声混着苏御的冷笑,她目光一闪,落在门口出现的身影一顿:“这个吗……可不是我。”
周迷眼中露出不信:“那是谁?”
苏御指着门外出声:“那您得问问这位——”
被出卖的李庭烨随即一怔,随即鳄鱼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在清晨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周警官好。”
“证据来源我暂时还不能透露。”
李庭烨的声音不紧不慢,时刻透着一股专业律师的沉稳,“不过您放心,这些证据都是合法合规取得的,绝对经得起调查。”